容犹如腊月冬风拂过,僵在唇角。李炎傻了,眼前的人虽然也是一个面白须净的少年,虽穿的不是官服,头上束着白玉冠,神山穿着淡紫的长袍,一张脸若美玉,玉色由日光镀上一层浅浅麦色。
而他决计不是当日在灞桥下救起自己的那个人。
凤歌利落地行礼:“臣百里越见过大王。”
李炎将双眼定在凤歌脸上片刻,甚是和气道:“起身吧,不用多礼。”
凤歌一揖到地道了一声谢,李炎吩咐下人:“为百里郎君奉茶。”
下人应了是,正要退下。凤歌上前,支支吾吾道:“不知大王今日找臣来所为何事?臣已吃了好几盏茶,委实再吃不下了。”
李炎眸中升起几丝失望,脸上挂着难以严明的表情。但很快,他望着凤歌,和颜悦色地说:“某听说你在山南西道一役中的英勇事迹,十分钦佩,所以特意邀你来见。”
凤歌又端着一脸正经,说道:“为至尊肝脑涂地,九死未悔,小小功绩算不得什么事。大王厚爱了。”
……
王府的下人果真拿来好几条丝绢还给绮罗。王府下人出来时,还搬出了大茶缸,道是王爷今日心情大好,赏赐下人茶汤。
风里来雨里去的下人们到何处能有这待遇,登时感动得鼻涕四流。就在众人纷纷谢恩时,凤歌由人领着从正厅出来。绮罗牵着马出门侯他,和人道别后,凤歌两蹄猛撒,跑到绮罗面前。
绮罗等得满头大汗,一把将马缰递到他手中,一边抱怨:“颖王找你做什么?这么声势壮大?”
凤歌也摸不着头脑,说道:“他说很仰慕我在山南西一役中的表现,所以特意想见见我。”
绮罗先呆后傻再愕然,随即大笑起来:“我瞧他今天到府上来找你的阵势,还以为要提拔你当大官了呢。”
凤歌喃喃道:“我原也这么想,可现在白日梦不就落空了么。”
绮罗停脚:“倒也无妨,就算今天他没有提拔你当大官,可小小一战,皇上和颖王都对你另眼相看,以后你一定会更厉害的。”
凤歌搔搔头皮,抱住双臂:“你说得没错。对了,今天颖王还问了我好一些奇怪的问题,他问我家里是不是有弟弟。我说没有,他却非一再问我,好像再问两遍就能再给我问出个弟弟来。你说这不是好笑么,难道我有没有弟弟自己不晓得。”
绮罗被正午的太阳烤得眼睛都睁不开,汗水淌过小脸,就跟雨下一样。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说道:“兴许他不过是随口问问,咱们快回去吧,天气热得这地就跟要生烟了一样。”
凤歌停脚,弯腰半蹲在地上,说:“你上马去,等了半上午,你肯定累了。”
绮罗眨了眨眼睛,笑起来眉毛都是弯弯的,笑道:“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我等你累着了。”
她一手攀沿着马肚,一手由凤歌托着,踩到他的肩头。他缓缓站起,她使劲一蹬,跨步上马,骑得稳稳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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