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夜里下值,绮罗便收罗出宫。自进到司衣司,她一年能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每到了休假的时候,她早早便收拾好行囊。红雨将她送至兴安门方归:“年年中秋你都回家去过,倒霸气一人撂在大内,冷冷清清。”绮罗自知理亏,也不争辩,只温驯道:“不是还有夕月在么?”言罢又想起枕下压着的那张纸,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此次省亲,我两日才会回来,尚仪局遴选已迫在眉睫,你和夕月这几日可不要荒废了功夫。”红雨点点头,道:“你尽管放宽心,我定会勤加练习的。”
“你么,我倒不愁,只夕月寻常俗事缠身,难得空闲。我枕下有张纸,上头的曲子,对你们的指法韵律颇有好处,你取出来,你二人好生习练。”绮罗不敢明言拟素私下透露题目与她,只得婉转提醒。红雨点头道:“你快去吧,再晚些恐怕要宵禁了。”绮罗颔首,又嘱咐了一遍:“回去就练,可千万不要忘了。”
“好,我记下了,快去吧。”红雨将挎在肩上的包袱递给绮罗,“可别再唠叨,我耳朵都叫你说出茧子来了。”
绮罗这才转身递交鱼符出宫。红雨回到院中,顺顺当当地从绮罗枕下找出那张纸条,展开一看,纸上记了好几首谱子,分别有《春江花月夜》、《商族行》、《栖乌夜飞》、《欢闻》和《白纻》共五曲。红雨愣然,这五首曲子调法各异,曲风不尽相同,韵律都淡然雅致。绮罗常说练曲子必要百家汇通,面面俱到,如今大选在即,为何却只教她们练相同韵味的曲子?好在红雨有个好处,不爱多言,素来绮罗说什么,她通通信了去,也无多虑。因她再三提点,红雨未曾停歇,当即便前往绣房。可夕月并未在绣房,问了人才知道她下午未当值。红雨只好托人将纸条转递给夕月,再回院内,摆出锦瑟,对着曲谱,拨弄琴弦。
车辇直入金吾将军百里府邸。将军和夫人已在花厅相侯多时。绮罗下车直奔中庭,先拜了将军,再拜夫人。夫人不由捧着绮罗的脸,在她小脸上不断摩挲。只见她乌发如云,面色红润,倒不似前几次那般面黄肌瘦,笑道:“好在这回回来瘦得不那么狠了,上回回来仿佛只有一身皮包骨,教我看得心里难受。”绮罗偎依在夫人怀里,轻声笑道:“阿母还说,日日让凤歌带来那许多吃食,便宜了口腹,又白白添了这许多肉。”说着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故作苦恼状。
将军乐呵呵笑起来:“胖点好,太瘦了你阿母看在眼里,心跟刀割一样。”
未多时,忙有下人前来仪案布箸,通传膳食,几人相偕案前坐定。忽闻帘外风动珠响,衣香袭人,中庭处含笑转出一个簪花少女来,身着碧色长裙,身姿如柳树翩跹,进得厅内,向将军和夫人行礼:“见过姨母、姨父。”罢了又转身与凤歌福身:“越表哥。”目光盈盈一转,瞧着绮罗,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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