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多绵绵不绝细雨,这种天气凤歌无法练武,只得在房中看书。看了半晌,搁下书籍,反剪了双手,立在床前静静看着院中秋雨。院中有一棵桂花树,枝头挂着飘香的桂花,叫这场雨打得七零八落,满地点点金黄,雨水的闷气中带有一丝桂花的清香,煞是应了前人那句“自古怀春伤悲秋”。
隔着窗棂,他见百里将军收起雨伞,正阔步向他行来,许是道湿鞋滑,上廊时一个趔趄险些滑倒,恍惚想到父亲现年四十有余,年事已不轻,和他在校场比划时身手也不如前些年利索。百里将军踏上游廊,凤歌便起身出门迎去。将军进屋,凤歌已走到门口,正要行礼,将军扬手制止,径直入内:“不需多礼。”
凤歌纳闷,随他身后入了房间,将军于书案前坐下,提起桌上一盏未用过的茶,啜饮一口,淡淡道:“将门带上。”凤歌由他吩咐,合上门,方才回到将军面前,揖礼道:“父亲。”百里将军微微闭上双目,面容疲惫,顿了片刻,方问:“有个消息,不知你是否已有耳闻?”凤歌耸肩问:“不知父亲说的是何事?”将军睁开眼,直视他的眼眸,道:“安王不日将会回京。”凤歌微微愣了愣:“可是那位久居漳州的安王?”百里甫点头:“正是。”
凤歌蹙眉:“前有仇士良王守澄称大揽权,又有至尊重用郑注之流,安王此时回京,时机选得颇为微妙。”百里甫随之点头:“不错,并且我得到消息,安王此次回京,问道扬州,取水道经大运河回京。前几日,安王一行抵达永济渠,离奇遭遇暗杀。”凤歌色变:“父亲知其中曲折?”百里甫一张脸早已变色,放下手中茶盏,叹道:“不知,却也能猜出几分。穆宗当年最宠黄妃,黄妃所诞两子,便是当今颍王和安王,子凭母贵,兄弟二人亦备受宠爱。若非当年穆宗因服食金丹,早早崩卒,当今当有另一番乾坤。及至至尊即位,明升暗调,远放安王于漳州,又留颖王于京,使他们亲生兄弟手足难得抱拳。距安王上次回京,四年已去。此时回朝,定会掀起一番不小波澜。”
凤歌面色沉沉,顿再原处,思索再三,援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方搁笔瞧着百里甫道:“儿之父亲如今心中所想所虑,但有一人,不知父亲做如是想?”百里甫揭起纸条,扫了一眼,面上微微变了些颜色,道:“近日你的字倒是长进不少。”凤歌笑道:“父亲明知儿说的是什么,却要同儿如此隔阂?”百里甫淡淡笑了笑,食指和中指轻轻夹起薄如蝉翼的宣纸,凑近火舌,通红的火舌一舔就燃,纸上升起淡淡青烟,百里甫揭开铜丝香炉盖,将纸条置入其中,见纸条燃烧殆尽,只余一小撮见风即散的香灰,方道:“实在是我无法苟同你选定的这人。”凤歌眉心一蹙,问道:“为何?颍王为人慈悲,自大内至辖域,无一人有他言,父亲何以仍有他意?”百里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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