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心知她苦,亦觉心中堵闷,良久方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陈姑姑沉默着,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隔了片刻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师之滨莫非王臣,入了大明宫,此身便是天家的人,主子没看上,主子的儿子看上了,又能有什么法子?”她看着庭中雪,心肝如战鼓捶擂,砰砰震得脑仁都开始疼起来。绮罗见她目光委顿,应是想起了她那会作诗的少年,忽然想到一事,道:“唐尚仪,咱们现在去找唐尚仪,她在宫里一向是说得上些话的,更何况她待下素来亲和,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出手相帮。”
陈姑姑眸中这才闪烁出点点隐隐欲灭的星光:“尚仪虽和善,可是她真的会出面吗?冒犯太子就是冒犯将来的天子。要是……”不及她说完,绮罗开口截住了她的话头,道:“事到如今再去思量别的也无济于事,总归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或有转机。想想你会作诗的青梅竹马,你可愿意就这般与他错肩而过。”听她如是一说,陈姑姑倒精神了些,方道:“唐尚仪今日不在尚仪局,她到太常寺,和寺卿修礼乐仪制去了。少阳院那边的人在外面守着,我也出不去啊。”风雪卷进廊子底下,吹得绮罗身上的青色氅子翻飞起来,她道:“你先去梳洗,我帮你走这一趟,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沉住气,尽量拖住时间。”陈姑姑明白其中利害之处,拆下腰间的宫牌交付到她手里:“带上我的腰牌。”
“千万得拖住时间,一切等我和唐尚仪回来再说。”绮罗收起腰牌,肃了肃,转身提起墙角的宫灯,道:“奴婢先去了。”
持陈姑姑的宫牌,绮罗去往太常寺的路上,虽时时有人盘问,却很快就放了行,她加大步子,紧赶慢赶到了太常寺。下面的人一路通报上去,耽误了些许时辰,她心急如焚,在太常寺的门房外急得竟冒出一茬茬汗水出来。太常寺当差的颇为和气,给她斟了盏茶道:“小娘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唐尚仪?修礼乐仪制是大事,往年最寻常也要到子时才能出来,若两衙有悖,通宵达旦也是常事。小娘子有事不若明日再找唐尚仪。”绮罗双手交握,恳求道:“烦请贵人再帮我通传一声,奴婢有要命的事情要向尚仪禀报。”差使道:“小娘子此言差矣,大明宫里,只有至尊的事情才是要命的事情,但至尊的事情也轮不到唐尚仪去救急。方才我已着人通传,被驳了回来。叨扰上差办公,小的也不敢担罪责。”绮罗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不住相求:“奴婢知贵人为难,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贵人务必帮忙。”差使百般相拒,两人各说各理,论了半天亦没完没了,正两相胶着时,身后忽的传来一声唤:“绮罗。”
极好听的男声,轻轻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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