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长坡,往上直通齐古山脉,往下便去往孟甸。而此处的地势较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草场别必别处的更加稀薄,就像那天他和托娅赛马时经过的那片泥地。此处和那泥地十分相近,裸露的地面上,雪水融化之后,地面变得湿滑不堪。他翻身下马,蹲在地上,去摸那泥湿的地面。
他一计跃上心头,又骑马奔驰回营地。朱钊在营帐里担心地转了好几个圈,来回踱了好几回步,他的部下看到都噤若寒蝉,半句宽慰的话也不敢说。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忽听外头一声大喊:“凤将军回来了。”欣喜不已,急忙冲出去,迎上凤歌,十分委屈地说:“小郎君,你终于回来了。”凤歌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大笑,对朱钊说:“吩咐下去,让他们现在赶紧去煮黑豆。”朱钊不解:“这会儿煮黑豆干什么?”凤歌道:“小郎君我要去喂马,赶紧去,佐料什么的多放一些,煮得越想越好。”朱钊道:“咱们的马下午的时候刚刚才喂过。”凤歌挥挥手:“别问了别问了,你快去吧。”
“哦。”朱钊恹恹的,立马吩咐下去,让伙房的兄弟们开始煮黑豆。他们支了一口大锅,专门用来煮豆子,没多久就传出阵阵香气。凤歌在营帐里,坐在案前,写写画画些什么。朱钊从外面回来,见他写得认真,帐里的灯光太过幽暗,他又点了一盏油灯,送到他的手边,照亮了几分。凤歌抬头朝他递去感激的一瞥,停笔驻墨,将那张纸凑在灯下看了看。朱钊这才发现,原来这是小郎君自己描着舆图临摹的另一张舆图,与原图不一样的是,这张舆图上有不少的标记,朱钊问道:“小郎君,你画这个干什么?”凤歌说:“去给吐蕃的人喂马。”说罢,他把纸对折了几次,塞给朱钊道:“你让右先锋将这个送到西山岭交给赵将军。”朱钊领命下去。
去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朱钊掀开毡帘走了进来,外头天气还有些冷,尤其是这种融雪的天,比下雪还要冷几分。他搓了搓手,对凤歌说:“小郎君,你该睡觉了。”凤歌精神抖擞,非但没有丝毫要上榻的意思,反而披上铠甲,带着长剑,朝营外走去。朱钊小步跟上:“小郎君,你现在还要出去?”凤歌被朱钊吵得耳朵都开始疼了,皱皱眉嘟囔道:“你怎么比你爹的话还多?”朱钊的神情微微有些受伤。
凤歌自觉口气重了些,忙放软语调,说:“今儿晚上,咱们可能有一场仗要打。”朱钊也不再问了,锁好铠甲,带着武器随着他一起出门。凤歌循着黑豆的香气,走到大锅面前,里面的豆子煮得又香又烂,远远闻着就很好吃的样子,凤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好香。”说着,用大勺从锅里舀了一勺起来,拈了一颗喂进嘴里,道:“不错,好吃。”又吩咐道:“把豆子滤起来,去点三百个弓箭兵,两百个骑兵,跟我走一趟。”
朱钊立马转身去点人,这边则带着豆子侯在营地外头。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人就已经到齐了。凤歌对他们说道:“咱们今天晚上去偷袭吐蕃人,你们跟紧了,听我吩咐行事。”五百人的应声直抵苍穹。凤歌骑在马背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他带着这五十人直奔刚才的长坡泥地,吩咐他们:“把豆子从泥地中间往西边倒,倒均匀一些。”他们下马抬着豆子桶,开始在泥地上倾倒豆子。伙房的小兵听了凤歌的命令,下东西一点没有手软,豆子煮得又香又软,光是闻着就令人食欲大作。布置完一切之后,凤歌命令这五百人向上通往齐古山脉的地方去埋伏,又道:“听到我的命令,弓箭兵便开始射箭。”
话音刚刚落脚,远远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哨兵跑了过来,对凤歌说:“将军,前面是咱们的人回来了。”凤歌点点头,问:“大概有多少人?”哨兵道:“禀将军,大概两千人左右。”凤歌对朱钊说:“让他们跟着一起去埋伏。”朱钊这会儿更云里雾里了,西山岭那边不易于埋伏,因此本来就只拨了两千人过去,还有一千人是下午赵将军带过去的。这会儿回来了一千人,西山岭那边的兵力过于薄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凤歌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笑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听他如此一说,朱钊稍稍将心放下去了丁点,勒转马头去安排那回来的两千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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