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坐在疏香榭里,望着窗外湖水上的荷花出神。
白婉凝突然进来,打破了室内的静寂,让他皱了皱眉。
沈润皱眉让白婉凝有些退却,不管是身为宫妃还是身为女人,在身份上,她肯定会小心翼翼,怕惹怒了他。然而脚步刚一停下,她就强迫自己抑制慌张。她曾经观察过晨光和沈润的相处方式,晨光并不是会让沈润时刻感觉到愉快的女人,相反,白婉凝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将沈润那样频繁地惹怒。
若是沈润对着白婉凝发那么大的火,白婉凝一定会哭出来然后逃掉,可是晨光从来不在乎,反而我行我素粘得更紧。离奇的是,尽管沈润时常对晨光发火,可最后他们总能和好如初。
白婉凝想,诀窍也许就是晨光厚脸皮的缘故。
她鼓起勇气,勉强忽略沈润冷冷的目光,走过去,厚着脸皮坐在沈润身旁。她含着无邪的微笑,故意含混不清,用软软柔柔的嗓音轻声说:
“陛下,今日天气温暖,让婉凝陪陛下赏花吧?”
尊卑有别,叫他“小润”她是不敢的,被人拿住,明天在朝堂上都会被大做文章。
沈润看着她。
白婉凝进宫快六年了,早期每次见面她不是哭哭啼啼一脸哀怨,就是哭哭啼啼说他“薄情寡性”,沈润没跟她计较,但也不愿意和她争执,今天她突然这么反常,不穿红衣改穿白衣了,不仅穿着上有了变化,连声音也刻意变得绵软。然而她的声线虽是柔婉动听的类型,却不适合软糯糯黏糊糊地去说话。
今天,沈润又一次意识到,如果不是晨光顶着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蛋,别人用她那种特有的粘糯不清的语调说话,一定会被打。
沈润虽然没想打白婉凝,但听她这么说话别扭,他有种想让她立刻消失的冲动。
“陛下,”白婉凝突然用双手扯住他的袖口,轻轻地摇了摇,软声道,“婉凝在春藻宫里好寂寞呢!”她嗓音柔糯,哀怨地娇嗔着,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却暗示性极强地向前倾身,将一对肉感十足的胸脯贴在他放在茶桌的胳膊上。
一直到抓袖口这段,她从前见晨光做过,效果极好,后面那段则是她自创的,因为她心里着急。
沈润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婉凝,看了一会儿,突然振袖甩开她的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白婉凝打了个激灵,一个字的回应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强烈的羞耻感袭来,让她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不甘心,又委屈,双眼不知不觉含了泪花,她梨花带雨地望着他,含着哭腔,哀声唤道:
“陛下!”
沈润最不喜欢看女人哭,尤其是她自己作怪反倒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简直无理取闹。他越发心烦,眸光比脸色还要阴冷,他沉声道:
“别让朕说第二遍,滚!”
白婉凝狼狈极了,委屈又恼怒,站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白婉凝刚跑下疏香榭的台阶,就碰见了从对面龟速慢行来的晨光。
白婉凝不想丢脸,连忙把眼泪擦干净,脖颈高昂,做出一副骄傲的派头,冷冷地瞪着晨光。
晨光似乎心情很好,一脸喜气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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