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们一片忠心,放心,此事本宫自会摆平,你二人先回去吧。”
见达定妃下了逐客令,王美人拉起孙才人,冷冷的看了朱梓母子二人一眼,扭捏间出了屋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个低贱的妃子,若不是本宫抬举,哪个看得起你二人,如今却给本宫耍起了狠,好啊,王妹妹,你个贱人,别怪本宫心狠了。
想着,达定妃还是看着王美人和孙才人二人离去的背景,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了,二人已经出了院子,却还在看,脸上毫无表情。
“母亲,儿子想现在就去和父皇辞行,明早一早就出宫,晚走不如早走,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朱梓还是想通了要走。
回过神来的达定妃看着儿子,几多怜惜,几多无奈,因为自己曾是陈友谅的妃子,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被人指指点点,幸好皇上还算又度量,给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早早封王了。
达定妃两个儿子,七皇子朱榑也封了王,正在和燕王朱棣带兵追剿北元残部,也是战功赫赫,八皇子朱梓的封地也是富庶,按说都是不错。
可偏偏朱梓做事不够谨慎,用人不当,眼见事情败露,怎不叫人心焦?
“去吧,你自幼受你父皇疼爱,去给你父皇认个错,或许你父皇不会计较。”达定妃疼爱的看着儿子,说话间却没有了惊吓和难过。
朱梓恍惚着出了门,朝乾清宫走去,达定妃见儿子出去了,忽地站起身子,将茶碗狠狠砸在地上,红色的茶汤和碎瓷片还有茶叶混杂在一起,凌乱不堪又似是预示着什么。
“董贵,董贵”
达定妃大喊着,内侍董贵惊慌着进了屋子,躬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董贵,本宫知道你做事用心,每次本宫交待的事都做得很好,本宫要你去做一件事,此事若成了,本宫保你全家富贵三代。”达定妃轻声说完,微微笑着,看着董贵。
董贵眼前一亮,自是高兴万分,道:“谢娘娘赏识和信任,为娘娘做事是小的的福分,再说了娘娘每次都重赏小的,小的自是不敢辜负娘娘的信任。”
“好一个懂事的董贵,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此事若成了,本宫送你出宫回家去,免得老死宫中,埋在太监的无名坟堆里,不好超生。”
达定妃还是说出了太监内侍们的悲凉结局,说的董贵也是悲凉不已,内心酸楚。
“谢娘娘成全,谢娘娘成全,小的自洪武二年进宫,整整二十年了,小的做梦都想回家啊”
董贵说着话,哭泣起来,哭出了一个太监内侍的无奈和悲凉。明初的太监地位很是抵下,到了明中后期,随着东厂和西厂两大太监特务机构势力的不断做大、膨胀,太监的地位才高了起来,以至于宦官祸害成灾,成为历史诟病。
“此事只有你知,你一人就可以办成。”
达定妃压低了声音在董贵耳畔密语,董贵越听越怕,达定妃说完后,董贵吓得呆若木鸡,定在那里面如土色,不发一言。
少顷,达定妃咳了一声,董贵这才醒悟过来,扑通跪下,惊慌万状,道:“娘娘,这可是要灭九族的死罪啊”
“你是怕了?还是不愿意去干?你若不愿意干,本宫就让张礼去干,本宫知道王美人的侍女静好和你关系不错,你只需说动静好将此物放在那个贱人的茶水里即可,此物来自埠外,中土没人识得,就算是太医院的医士也查验不出,最多是个猝死暴亡,和任何人毫无干系。”
说着话,达定妃拿出了一个素布小包,拉过董贵的手,将小包放在了他的手中,道:“城外三十里有块宫地,宫地边上本宫已经着人买下了一百亩好地,还盖有几间不错的房舍,那一百亩地和房舍以后就是你董家的了。”
达定妃还是给了董贵一个很是诱人的条件。有明一朝,后宫和皇家都有宫地和皇地,这些地都有太监内侍们在打理,其收成都归后宫和皇家消费,且这些地都是上等好地。
董贵依旧惊慌,止了哭声,看着手中的素布小包,双手发颤间,还是狠了心收起小包揣进怀中,之后默默退出了达定妃的屋子。
朱栴和项来回到母亲余贵人的偏宫时,胡充妃正在和母亲余贵人说话,弟弟朱松和含山公主二人,一个躺在母亲怀中,一个躺在胡充妃怀中。
进了屋子,朱栴即刻跪下给胡充妃行礼问安,朱松和含山二人却也是睁开了睡眼,挣脱着就扑向了朱栴,胡充妃笑着上前扶起朱栴。
“两个月来,栴儿长大了,长大了。”
“栴儿谢过充妃娘娘,辛苦充妃娘娘了。”
朱栴和胡充妃说着话,朱松和含山就嚷着要他抱,朱栴这才依次抱了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这才安静下来。
“栴哥哥,我和松哥哥去定妃娘娘宫里找你,没找到你。”含山撒娇的摇着朱栴的胳膊。
“哥哥,你去哪里了?我和含山妹妹找你找的好苦。”朱松也看着哥哥。
胡充妃和余贵人、赵妈几人看着朱栴、朱松、含山几人亲热,看得自是高兴,这几个孩子也两个月没见面了,难得今晚在宫中见到,也算是自家人再自己家里见到了。
“充妃娘娘带着二十殿下和含山公主来了,婢子这才请二十殿下和公主去定妃娘娘宫里去找公子爷,却没找到。”赵妈道。
其实让朱松和含山去赵朱栴也是赵妈的主意,余贵人本就不想让朱栴去,却又不好去找,赵妈这才想到了两个孩子,让他俩去赵朱栴。
“让宠妃娘娘、母亲、赵妈担心了,出了定妃娘娘宫里,和项来又顺道去看望了惠妃娘娘。”朱栴道。
朱栴解释完,含山却不开心了,大吵着:“哼,栴哥哥坏,回宫了也不陪我和松哥哥玩,梓哥哥都和孙才人、王美人两位娘娘玩游戏。”
众人被含山的话怔住了,胡充妃拉了含山一把,惊慌道:“含山,不可乱说,不可乱说,小孩子家的,怎好乱说。”
“充妃娘娘,含山没有乱说,梓哥哥和两位娘娘在一床被子下玩耍。”含山看着胡充妃说话间,一脸稚气。
众人又是一惊,胡充妃慌张起来,抱起含山,道:“含山,刚才说的话不准对任何人说,不然本宫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你若对人乱说了,小心做恶梦。”
含山一脸委屈,只木木道:“含山不说,不说。”
“这宫里怕是又要死人了”朱栴看着众人,沉沉的道:“怕是本公子今晚不该在宫里过夜,充妃娘娘、母亲,若栴儿没有猜错,怕是又要死不少人了。”
朱栴说完,余贵人和胡充妃更是惊慌,含山和朱松也吓得将头埋进余贵人和胡充妃的怀里,一时间众人都是五味杂陈,面面相觑陷入了一片死静。
少许,赵妈轻声道:“二位娘娘,我家公子爷还是料事如神的,娘娘们要好生保护自己,婢子在这宫里见了太多的变故,各种死法让人惊慌失措,这几日娘娘们就不要走动,免得惹祸上身。”
“赵妈说的是,母亲和充妃娘娘要保护好自己,这几日就不要出宫,好生待着便是。”朱栴抱拳嘱托着。
胡充妃依旧神色紧张,叹了口气,道:“栴儿两个月前就预言灵验,这次怕是也不虚言,妹妹好生保护自己,松儿还是我带着吧。”
说完话,胡充妃带着朱松和含山就要回去,朱栴推开屋子里的所有人,执意要单独送胡充妃,余贵人只好让丫头们不用去送。
出了院子,胡充妃轻声道:“栴儿莫非有话要和本宫说?”
“充妃娘娘,日后若有什么变故,栴儿一定救娘娘出宫,娘娘要做好打算,这宫里的水太深,宫心难测,娘娘和母亲这样的老实人自是被欺负。”
朱栴说完,胡充妃含着泪不让朱栴再说,免得隔墙有耳,随后她还是拉着朱栴的手,道:“栴儿,莫要招惹有权势的人,好生照顾自己吧。”
说完话,胡充妃垂泪拉着朱松和含山走了,朱栴看着三人的背景,久久没有离去,看的眼睛发酸了,才转身进了院子。
进了屋子,余贵人和赵妈还在等着朱栴,两人自是心情不还,朱栴又要死人,哪个心情会好呢?
“赵妈,不知这宫里若死了人会如何处置?”朱栴问道。
赵妈看着朱栴,又看看余贵人,躬身道:“回公子爷,若是死了内侍、婢子,自是拉出去埋了就了事,若是”
赵妈欲言又止,看了看余贵人后,还是不敢乱说吗,只唯唯诺诺的看着母子二人。
“若怎样?赵妈但说无妨。”
“若是死的是嫔妃,那就要惊动太医院和宗人府了,怕是连内侍和婢子们也会被株连,若是皇上若是皇上有意,那婢子们殉葬也难说啊”
赵妈战战兢兢说完,还是有些哀愁的抹了一把眼泪。
“赵妈、栴儿,别说了,许是这就是命,命该如此,皇家光鲜外衣下的苦,没人知道,唯有身子其中的人才会明白。”
余贵人不让再说,朱栴只好不再说了,只悄悄出了母亲的屋子,和项来回了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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