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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想的深入,宁承玉面上则懒懒地,看了杏儿一眼:“是个男胎又如何,宁国侯府的世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杏儿心中略略定下,不知为何她就是莫名信任宁承玉这个主子,看到她那张似乎永远慵懒带着一丝讽刺的脸庞,就让人莫名地产生一股凉意。
杏儿绝非什么善类,可是就是这股凉意,都好像能钻进她的肌骨一样。
宁承玉的头疼症,并没有因为悉心的护理而有好转,反倒是发作的越发频繁起来,这让即使两世为人,意志心性已是十分坚韧的承玉,都自觉难以忍受。
眼看日头午上,早晨隐隐作痛的头疼,忽地就重了起来。服了一碗安神茶,宁承玉被头疼折磨的,忍不住就翻身睡了。
岂知这一觉也睡得分外不稳当,宁承玉看见前头一片一片的大红喜布,像是幡布一样挂在墙上。还有周围那些宾客,那些带着讥削、带着幸灾乐祸的一张张的脸。
宁承玉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可是就像是深陷泥淖的人,怎么也无法挣脱出来。
宁承玉只能一下下看着那些人,看着那些人的表情,一个一个,像是皮影戏一样,从她眼底飘过去。
瞬间,她就又看到了那样一双眼睛。那样凛然于众人之外,与众不同的一双眼睛。
那眼睛里含着悲悯,含着一丝凉柔。
宁承玉想冲上去质问他,到底为何要对自己流露出这般的神色,还从来没有人敢同情她宁承玉!
就是这么想着的时候,宁承玉竟然觉得自己真的靠近了他,男子模糊的脸容,就像拨云见日的话一样,清濯起来。
男子忽然就伸出手,扣住了宁承玉的手腕子。一瞬间,就像是被冰凉的水包裹住了,男子的手指也仿佛没有温度。
宁承玉一下子醒了。
她大口喘着气,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旁边伺候的春雨吓了一跳,忙着上前握住承玉的手:“小姐,您怎么了?”
手被春雨握住的时候,宁承玉仿佛要跳起来一样。还好她很快感觉到春雨手心的温度,并不是那般冰冰凉凉的触感,宁承玉才算像是从梦境中彻底清醒。
春雨当真被吓坏了,自家小姐的脸色一瞬几变,此刻潮红的活像感染风寒似的。
宁承玉咬牙切齿:“再去把大夫给我请来!”
那捋着白须的大夫背着药箱再次颤颤巍巍的来了,又是好一通仔细查验,开了数包安神的方子,嘱咐饭后煎服。
宁承玉自然不曾对谁说起梦境的内容,哪怕是最亲近的春雨,也不会。
那是她曾经的切肤之痛,而此刻,却是仍未发生的昨日。
春雨只说是大小姐噩梦缠身,那须发皆白的大夫也只是答:“俗常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宁承玉只是心中冷笑,夜有所梦?可不正是,谁也不知她的梦境,远比所谓的噩梦,更加可怕百倍。
左小婉那头,她坐在美人榻上摇着团扇,抬眸凝眉:“她又请大夫作甚?”
秋儿在旁小心服侍:“听说还是因为患了头疼症。”
左小婉不由哂笑:“她那样的人,也会头疼?”
秋儿不敢接话,小心地给她捏着腿。
左小婉的目中忽然淡淡露出光华来,半晌说道:“大夫开了药没有?”
秋儿望了她一眼:“小桃那边的回报,大小姐一直是在服着安神的药汤。”
左小婉摇着团扇,闭目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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