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其实,不过是别人以为而已。”
祁晋的周身都冷凝住了。
他看着王琴,王琴也看着他:“只是雪衣侯不愿意让后人承袭你这么大的权位,既是对太祖的忠心,也是避免自己后世因为权位而落得凄凉下场,因此,雪衣侯自己才留下了这一规矩。”
但说到底,只是王家敬重雪衣侯,不愿意违背这个规定。只要这个不让世袭的话,不是出自太祖,不是出自皇家,那么其实都没有约束王琴的效力。
祁晋握紧卷轴,慢慢笑起来:“成交。”
王琴一笑:“那就麻烦王爷转交了。”
祁晋起身,再看他一眼:“本王好奇,你这样把东西交出去,难道大皇兄就不会再找你?我说如果大皇兄这么容易就放弃,你也不会被关在宫里到现在才出来。”
王琴摇头轻叹:“所以,在下才要请托王爷代为转交,也让东宫殿下死心。”
祁晋挑眉,饶有兴趣:“大皇兄一定会全天下搜捕你,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只要还待在这天下间,大皇兄总能找到你。”
王琴也温雅看着他:“不会很久,等到这天下初定,在下的用处,就没有了。”
只要等到,这天下有新主登基那天,当然祁夜就不会再找他王琴。
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到了极点,祁晋深深看着他,这男子,居然敢说出天下易主的话来。真是,难道真是生死置之度外。
祁晋转身,头也不回离开了明月酒楼。
王琴无声地叹了叹。
————
陈大夫从药箱中摸出一枚药丸:“这个药吃下去,就再无回转余地了。”
小诗接过来,没有一丝犹豫就咽了下去。
旁边静语泪眼朦胧。
陈大夫说道:“最晚的话,今夜就该起效了。”
宁承玉说道:“春雨,刘稳婆已经接来了吧。”
春雨道:“大小姐放心,一早就接来,随时可以候着。”
宁承玉看着小诗清瘦的脸,她总是这么轻易就会瘦下去:“就剩这最后一仗了。”
小诗冲她点头,嘴角却有淡笑:“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不后悔。”
宁承玉微微颔首。不后悔,大抵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了吧。
人有多少选择是不后悔的,想想就知道,宁承玉常常想,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曾后悔过。
杏儿道:“大小姐,您留在这看着吗。”
宁承玉道:“不了,小诗一个人反倒容易冷静,我们晚上再来看,先回园子。”
陈大夫人品不好说,医术毕竟和人品不挂钩,他说要到晚上,那九成不错。
看着宁承玉平静无比的神色,不知为什么杏儿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其实,大小姐只是想要预留时间,让自己冷静而已。
或许,她渐渐也能和春雨一样,慢慢能体察到大小姐的真实心意。
回来院子,宁承玉就流露倦容,她何尝不是大病初愈,偏偏操的心比谁都要多。
进屋,关门,看着自己的床榻,宁承玉从没这么开心。
她走过去,如果她有平常一半的警觉,都会发觉房间里多了个人。
无弦从帘子后出来,和宁承玉对视:“宁姑娘。”
宁承玉看着她,脚步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无弦也没有立刻说话,她没有靠近宁承玉,任何人在发现房间里有陌生人的时候,都需要时间反应。
宁承玉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如果说,从前的无弦,有本事把玉佩,悄无声息丢在她的院子里。她多少信服。
自从赐婚的懿旨被宣读,围绕在镇国侯府周围的,已经全部换成了宫中禁军。
和从前侯府的陈侍卫,不可同日而语。
无弦垂了垂眸,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她幽幽道:“公子已经出宫。”
宁承玉的眸光亮起来,果然,这句话,足够把任何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无弦道:“公子让奴婢来告诉宁姑娘。以免宁姑娘过度忧心。”
宁承玉目光里的光彩不灭,她望着无弦平静的脸,发自内心道:“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短短四个字,比宁承玉说过的任何话语,都要富含深情。
无弦能看出来,唇边淡淡一笑说道:“公子,还想要见姑娘一面。”
宁承玉略微怔了怔,看无弦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幽幽道:“如此情形下,公子还想要见我吗。”
无弦淡淡一笑:“奴婢只是为公子传话,既然奴婢费尽周折,才得以进来。那么,自然是为了传达公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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