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虚发。
他在二十年前就被关押在这儿了，一直到现在。
“剑南道如今怎样了？”唐德振问。
闻歌也露出憧憬，抬起头笑道：“我也三年没回去了，想来成都府还是那般安逸吧。”
唐德振伸手揽了揽头发，露出一张枯瘦沧桑脸颊，眼窝深陷，眸子灼灼地盯着闻歌。
“我的时日无多啦，幸亏你来了，我死之后，将我的骨灰带回剑南道吧，撒在唐门的门阙外，告诉我师傅，不孝徒弟唐德振，此生对得起天地祖宗，对得起唐门。”
闻歌点头。
“我知道，当年你们十二金吾卫，改头换面，背负骂名潜伏在此，实在是委屈你们了，这么多年……想必，圣上都快不记得了吧？”
“圣上他心性隐忍，坚贞不能夺其志，你早晚会明白的……”唐德振说到这里，忽然猛地抬起头，眸子诧异：“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闻歌双手抱胸，意味深长地道：“掐指一算。”
唐德振眸子闪了闪，忽然仰天大笑：“三年前败于你手，看来不怨，你这般心智，当得起大唐第一名捕的名头，可惜，可惜啊……我时日无多，不能助你一臂之力啦。”
“无妨，这次我来，主要就是为了解救你们几位前辈，这三年来圣上身边很多奸人，蒙蔽了他的双眼，圣上只图享乐，许久不问朝事，任由宦官和帝师做大，我在想……”闻歌语气中掩不住的担忧。
“呵呵，闻歌，你虽然才智无双，但是做官却少了些圆滑，圣上他这般做，也许是有意要做给某些人看的，你今日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一位傀儡师？”唐德振道。
“对！”
闻歌点头，眼眸闪了闪，瞬间就明白了唐德振的话语。
“你是说，圣上在藏拙？可是，有那人在圣上身边，谁也伤不了他啊！”闻歌奇道。
唐德振咳嗽了一声，抹了抹嘴，鲜血殷红，闻歌赶紧迎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瓶来：“这乃是华家的回命丹，前辈你快服下！”
唐德振伸手挡开，眸子露出异样神色，咽下口中鲜血后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我的大限就在今日了……那人虽然武艺冠绝天下，但并非绝对的忠心，人心呐，难测……你看我们这些金吾卫，背负累累骂名抛弃妻子在这儿守着，刚开始没什么，时间久了，难免有人变心，那人也是啊。”
闻歌轻轻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难怪圣上这几年性情大变，他已经失去了自保之力。
今日那傀儡师的手段，甚是惊人，想要刺杀圣上，若是计划周祥也并非什么难事，一个贪图享乐不问世事的圣上，对那些人来说自然威胁小得多，没有杀的价值。
“圣上之心，坚韧无双，这做皇帝，是天下一等一的苦差事啊，咳咳。”唐德振又开始咳嗽起来。
“你虽然中了迷魂散，但服了解药就能起效用，解药在我怀中，等我死后，你拿去吧。”唐德振又道。
“这，前辈你以信义著称，我怎么能毁了你晚节？”闻歌道。
唐德振又摆摆手。
“你我同为剑南道同乡，又都身负圣上交代下的重任，再说了，我即便不给你解药，你自己也能解开，你就用我一次，当做你为我处理身后事的报酬吧。”
“这……好吧。”
闻歌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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