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厂子里关于马素芹的议论也愈演愈烈。
和丈夫离了婚,还把自己的丈夫送进监狱,在现实世界的时间节4点上看,把频频家暴的丈夫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甚至于相较于那些时常出现在热搜和群聊热门话题上的事情相比起来,还有些微不足道。
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上,开国也才几十年,加上这些年里,国内还没有被那些个什么“西方自由国度”的文化荼毒,人们的思想还偏向于传统。
一个女人,离婚已经足够让人议论了,更遑论还把自己老公给送了进去。
而且舆论这东西,永远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传一个,到了第四个第五个就可能彻底变味了。
更何况育红机械厂大几百职工。
舆论愈演愈烈,甚至于在某些本就对马素芹心存妒忌、不满的有心之人的添油加醋之下,很快就变了味。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当着马素芹的面就在那儿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戳马素芹的心窝肺管子。
本以为离了婚,摆脱了刘大奎就能过上舒心日子的马素芹,没想到来自社会的毒打,让她再度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原本刚刚出现在马素芹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甚至于那年轻俏丽的精致脸蛋之上,出现几丝阴郁。
舆论愈演愈烈,不再只限于育红机械厂,甚至都到了马素芹住的地方附近,邻居们对于马素芹也是指指摘摘的,女人们既羡慕,又嫉妒,男人们看向马素芹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躲闪。
马素芹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就算穿着宽松的蓝色工装也难掩风韵,更何况现在马素芹才二十一岁,本就年轻,正是年华大好的时候,衣着打扮自然要比那些年纪大的妇人们多了几分鲜艳和色彩。
衣服能够衬托气质,再加上天生丽质,自然吸人眼球。
再说了,看看而已,又不犯法。
只是出了刘大奎这一档子事情之后,男人们看向马素芹的目光之中难免带上几分物伤其类的疏远。
流言蜚语,就像一把无迹可寻的锋利钢刀,伤人于无影无形之中,而且带来的伤害是精神上的,丝毫不比真实的利刃带来的伤害低,甚至在某些程度上犹有过之。
马素芹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从住的地方离开,从原来的家里搬到了育红机械厂的宿舍。
厂里虽然也有些流言蜚语,但总比外头多了几分顾忌。
而且还有妇联和厂领导这两座大山压在上头,工友们虽然总忍不住议论,但到底还有些顾忌。
可当马素芹搬到育红机械厂宿舍刚刚过了一个星期的那天,一对老夫妻在厂门口堵住了马素芹之后,原本已经有些偃旗息鼓的舆论再度被挑起,并且愈演愈烈,当天就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为了避嫌,保全马素芹仅有的那一丝名声,这段时间王重和马素芹都没怎么接触,就是不想给那些有心之人落以口实,让他们多一个议论马素芹的话题。
除了正常见面的打招呼之外,两个人非常默契的选择了减少联系,下班了也是各走各的。
这天王重因为活结束的比较早,走的也早,马素芹因为搬到了厂里的宿舍区,下班的时候又耽搁了一阵子,等她在宿舍收拾妥当,准备去食堂打饭,路过厂门口的时候,被刘大奎的父母给堵住了。
当时厂里的人虽然已经走了大半,但还有不少人在,不一会儿,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第二天王重来到厂里的时候,就看到一对老夫妻,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坐在厂门口嚷嚷闹事儿。
那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太太,正叉着腰破口大骂,骂的不是别人,正是马素芹。
这对老夫妻的身份也在一直不断的叫骂声中自己说了说了出来,他们正是刘大奎的父母。
王重没有理会,骑着自行车径直进了厂里。
至于刘大奎的父母,年级一大把了,要是王重上去了,他们老两口搁厂门口一躺,王重就是有理也成了没理。
而且厂里绝对不会放任他们在厂门口这么闹下去,毕竟是南京乃至于整个江苏都排的上号的大厂,关系着数千近万人生计的大厂,怎么可能随便来个什么人就能闹事。
还没开工呢,附近公安局的公安就把老两口给带走了。
自那以后,老两口隔三差五的就跑来厂里闹事,找马素芹的麻烦。
马素芹不胜其烦,接连月余功夫,脸上就没出现过笑容。
厂里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舆论,也再度死灰复燃,并且愈演愈烈。
王重家附近,一家餐馆里头,王重和一身碎花衬衣的马素芹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个蛋花汤,还有两碗米饭。
“素芹姐!对不起,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了,没想到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王重满怀歉意的道。
“小重,你千万别这么说!”马素芹脸上露出个自嘲的浅笑,看着王重道:“这是我自己经过反复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
“现在这种情况谁也没有预料到!”马素芹忽然话音一转,眼神中带着几分轻松:“现在我很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
“要是一直拖着的话,将来的日子,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说着马素芹摇了摇头,想起了刘大奎的家暴,想起了刘大奎父母的不讲道理,无理取闹。
“可现在这种情况,还有厂里的那些流言,哎!”王重一副无奈的模样。
“我打算辞职不干了!离开机械厂。”马素芹语出惊人。
王重童孔皱缩,意外的道:“辞职?素芹姐,这可不是小事儿,你得想清楚了,咱们机械厂虽然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大厂,可到底也是领工资的铁饭碗,你这一辞职,要是将来后悔了还想再回来,那可不比登天难多少。”
马素芹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地到:“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既然要和过去彻底划清界限,那就彻底一点!”
王重明白马素芹的意思,是想和过去彻底告别:“素芹姐,那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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