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辅政大臣来说,只要收回虎符,就能拿捏住所有的将士不得不听令。
但是将在外有所不授,他们未免太天真了。一对虎符确实能调动士兵,甚至是黎家军,可是会不会真的言听计从,那就不一定了。
不能服众的上位者,底下阳奉阴违的人还会少吗?
谢燕娘刚说完,就听见门口有人抚掌而笑,正是一身青袍的阮景昕,两个丫鬟行礼后立刻退避。
他缓步走入,看着谢燕娘道:“知我者,非姑娘也。”
闻言,谢燕娘笑笑道:“大人真打算砸锅卖铁,好筹措一大笔银钱来?”
阮景昕轻轻一笑:“不如此,皇上和其他人又怎会如愿以偿?”
摄政王说到做到,立刻让庞禹狄高调地卖掉了手中的两个别院和一个庄子,只留下祁庄和温泉庄子。
消息一出,庆国上下顿时哗然。
只是嘴上不说,将士心里对皇帝的旨意颇有微词。
他们为皇上卖命,若是战死,连打点身后事的银钱都不愿意出,实在叫人心寒。
好在有摄政王体恤,即便要卖掉别院和庄子,也要为死去的将士筹措出足够的银钱,让家眷为生计发愁。
两厢比较,将士们的心渐渐偏向了阮景昕。
身为摄政王,除了王府,手里就只有两个庄子,实在寒酸了一些,简直是在打皇帝的脸。
“哗啦”一声,宫里的寝殿一片狼藉。
门外的宫女兢兢战战,匍匐在地求里面的人息怒。
幼帝满脸愠色,发泄了一通,身边伺候的总管立刻让人进来打扫,小心翼翼地劝道:“皇上不必动怒,仔细身子骨才是。”
“看付大人出的好主意,平白给摄政王添了助力不说,还让朕颜面扫地!”幼帝气得双颊绯红,恨不得让人把姓付的大臣狠狠教训一通。
若非辅政大臣一个个权势滔天,他也不会一忍再忍。
总管眼珠子一转,低声提议道:“皇上,小人听说付大人又添了一房美妾,把摄政王出手的两处别院都买下,出的是这个数!”
幼帝虽然年纪不大,却自小就聪慧,更是对民生之事了若指掌,看着这个数目不由皱眉:“真是可恶的东西,果真是外姓人,只会算计朕!”
给的数目志高不低,显然付大人并不想得罪摄政王,还有讨好之意。到头来黑锅都是他来背,好事都叫付大人占了。
回头百姓嘀咕,只会说皇帝吝啬,却会说付大人高义!
幼帝气得又摔了两个白瓷茶盏,愤愤不平地道:“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们只怕要爬到朕的头上来。”
总管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幼帝眼里,不悦道:“有什么事就直说,朕身边除了你这个心腹,都是那些大臣的眼线!”
“小人惶恐,摄政王卖的另外一个庄子,正是落在了连大人的手里。原本章大人准备买下,却是连大人提高了价钱,使了一番手段横刀段爱的。”
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幼帝面容狰狞,眉宇间的暴戾怎么也掩饰不住:“好啊,一个个在朕面前都装清高,转过身就想要投靠摄政王,简直不把朕放在眼内!”
他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沉默片刻又问道:“那么江大人呢,何曾掺和到这事里面来?”
总管躬着身答道:“据小人所知,江大人闭门不见客,并没有掺和。”
幼帝吁了口气,四人之中他最是喜欢这一位,毕竟江大人是自己的启蒙先生。若果江大人也跟其他三人同流合污,他实在不知道该信谁了。
“密诏江大人进宫,别让任何人知道。”
“是,皇上。”总管低眉顺眼地应下,嘴角隐隐噙着一丝笑意。
“等等,”幼帝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付大人不是一出手就买下两个别院吗?正好国库空虚,传旨下去,让众位大臣慷慨解囊,给庆国的百姓做好事。”
总管面皮一抽,这不是逼着所有大臣捐钱来填充国库吗?
可是皇帝开口,大臣们哪有拒绝的机会,除非是不想要头上的帽子了!
果不其然,此旨意一出,百姓暗地里叫好。
那些贪官污吏吃好穿好,不知道吞掉了多少百姓的血汗钱,如今叫他们从口袋里拿出来,估计比割肉还难受,却是皇帝英明了。
好歹皇上的面子是保住了,但是底下大臣的钱袋却没能保住。
身在高位的自然不用出手,底下便有人愿意孝敬多一份。
至于多孝敬的这份以前从哪里来,自然是再底下的小官小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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