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没打算让她活下去，硬撑的最后一口气因为龙志宇的话终于泄了，蓝衣宫女瞪大眼，浑身血肉模糊中最终没了声息。
谢燕娘一动不动地看着榻上的女子，仿佛看见了自己，只觉得满心浓重的绝望和愤怒。
龙志宇捡起蓝衣宫女的外袍擦干净鞭子上的血迹，只撑了半个时辰，实在无趣得很。
转身见谢燕娘睁大眼盯着自己，黑沉沉的全是愤怒之火，不由挑起一抹满是兴味的笑意。
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因为看见这般血腥的场景晕厥尖叫。
可是谢燕娘一声不吭，眼也不眨地看完了全程，面上没有害怕，却只有无边的愤怒。
有意思，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龙志宇缓步走了过去，停在谢燕娘的跟前，笑吟吟地道：“怎么，谢姑娘这是对那个宫女打抱不平？”
“不，这是她自找的。”谢燕娘深知若非蓝衣宫女一心想要攀上十五王爷，绝不会轻易就被带进来，毫无放别地给龙志宇折磨致死。
说到底，要不是蓝衣宫女先起了心思，或许能多活些时日。
“谢姑娘的回答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龙志宇挑了挑眉，似乎从来没听过说这样的回答。就是云夫人，也会开玩笑地说他铁石心肠，不懂得怜香惜玉。
“所以姑娘觉得，她是自寻死路？”
“的确是自寻死路，看上谁不好，却看上了十五王爷。”谢燕娘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个男人面上满是无辜，仿佛把宫女折磨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被富贵蒙蔽了双眼，却也罪不至死。
这个男人残忍得令人不寒而栗，偏偏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温柔深情的模样。
“姑娘话中有话，到底还是替她打抱不平。”龙志宇也不恼，坐在谢燕娘的跟前，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说是喜欢，其实他跟谢燕娘不过几面之缘，只是比起另外两个姐姐，谢燕娘确实要更聪慧。
如今看来，比起那些前仆后继要爬上自己的女子，谢燕娘怎么看都顺眼多了。
要是留下她，龙志宇或许舍不得那么轻易就把谢燕娘弄死了。
不知道这个女子在床榻上，是不是也用这双漂亮的眼睛，一张娇俏的小脸满是怒意，却是宁死不屈？
光是想想，就让龙志宇不免热血沸腾起来。
他从来没强迫过谁，但是对着谢燕娘，龙志宇第一次有了强迫别人的冲动。
这个女子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不比那些只看着他的地位和身份，眼中看见的仅仅是一个叫作龙志宇的男人。
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振奋的事了，龙志宇面上露出陶醉的笑容，对谢燕娘微微一笑：“谢姑娘为何会在宫里？莫不是戎族人没把你带出京中，反而将你送进宫里来了？他们要你做什么，接近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谢燕娘眯起眼，看来龙志宇是误会了。
不过也好，省得她多费唇舌来遮掩阮景昕的行踪。
多说多错，谢燕娘只管让生性多疑的龙志宇自由发挥。
她不说话，龙志宇想得就更多了：“难道他们打算让你接近我，好成为戎族的耳目？看来戎族也经过一番查探，知道我心仪谢姑娘。不过姑娘莫担心，安心留在这里，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谢燕娘满含讥讽的笑意看向床榻，浓郁的血腥味还在，蓝衣宫女死不瞑目，一双眼睁得老大。
龙志宇却在自己面前安抚自己，实在讽刺得很。
他瞥了眼榻上冷冰冰的尸身，拍了拍手掌，总管推门进来，没抬头看两人一眼，恭敬地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把这里收拾了，别循着谢姑娘。”
“是，”总管似是见怪不怪，用被褥把蓝衣宫女的尸身一卷，扛在肩头就出了去。很快又捧着香炉进来，重新用新的被褥铺了床榻，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叛徒，不管龙志宇做什么，都不闻不问。
谢燕娘看着总管的背影若有所思，阮景昕说宫中有内应。龙志宇素来万事留一线，生怕没有退路，不可能把完整的布阵图交给戎族人。
那么在十五王爷身边的人就值得推敲了，这个总管看来是他的心腹，在身旁来去自如。
她决定试探一番，皱眉问道：“我曾听戎族人提起过，他们拿到边城的布阵图，准备把黎家军打个落花流水。”
“姑娘是怀疑我？”龙志宇一听，立刻明白了，施施然地道：“布阵图就在琼华殿，除了我，不可能有人把它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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