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声叹气,因为他越发长得像那个负心汉了。
阮景昕不会忘记,幼帝刚出生的时候,先帝收到飞鸽传书,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分隐藏的杀意。
这种杀意,对历经战场数年的他来说,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那一刻,他终于彻底粉碎了心底那一份几乎稀薄得不行的期待。
这个男人,果真如外公所说,凉薄得叫人害怕。
长公主知道了阮景昕的身世,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兜兜转转,阮景昕居然跟自己有几分关系。
她自嘲一笑:“不愧是皇家人,虎毒不食子,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长公主又看向谢燕娘,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既然摄政王如此坦白,我也得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并非当年的皇后所生,却是顺义王的独生女,过继到了皇后的膝下。”
“顺义王,那岂不是……”谢燕娘满眼惊讶,顺义王她是知道的,当初因为造反之罪被问斩,一家上下足足二百人,却没有一个活口。
“皇后曾欠了顺义王一份天大的人情,我爹偷偷在外头买了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掉包,把我送到了皇后身边。”长公主眯起眼,冷笑道:“说是造反之罪,不过是莫须有的,到底是功高过主。”
功高过主,就算不死,皇上也饶不得。
皇后怜惜她,正好她膝下没有子女,腹中的孩子却是死胎。
恰恰好长公主的出生,对皇后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立刻就答应接了过去。
顺义王只怕也算计到这一点,才会把她送过去,皇后绝不会拒绝。
“皇后待我极好,因为滑胎伤了身,再也没怀上孩子。”长公主谈起旧事,不免伤怀。后宫的女子,就算地位再高又如何,并非事事如意。
谢燕娘总算明白长公主这些年来为何对皇家渐渐疏远,甚至是不闻不问,原本就不是皇家人,便对他们敬而远之,也能少沾些麻烦事。
加上驸马战死,长公主对先帝有所怨言,更是不愿来往。
长公主又看向阮景昕,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先帝的儿子,就算没养在身边,却相处了这么些年,谁知道会不会继承了他凉薄的性子?
阮景昕郑重地道:“岳母大人可以放心,我这辈子只有秋娘一个妻子,绝不会有别人。”
“如今是这样,以后登基为皇,那就不一定了。除了皇后,还得有三宫六院,这是逃不过的。”长公主皱起眉头,想到自家女儿要对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还得装大度强颜欢笑接纳她们,便觉得心疼。
谢燕娘无奈地道:“娘亲,这还是没影的事。”
“谁知道呢,哪有对皇椅不动心的人?”长公主可不相信毒誓不毒誓的,她只知道摄政王地位再高,名声再好,皇帝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若是他为皇,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
谁都不乐意有一把刀始终悬在头上,寝食难安,倒不如彻底解决。
这世上除了自己,只怕没有谁愿意把性命交给别人来看护。
见阮景昕依旧摇头,长公主皱眉道:“你不愿意登基为皇,那谁来接这个担子?皇太后老谋深算,落在她手里,别说你,只怕我的女儿也得连渣子都不剩。”
他真要袖手旁观,任由那老婆子胡来,长公主第一个就不答应!
“要是过继谁,难不成找你家的人?”
长公主这话,让阮景昕沉下了脸。
谢燕娘紧紧握住他的手,阮景昕的神色才渐渐缓和了一些:“那些亲戚,不提也罢。”
当年外公被贬,族里的人立刻跟外公断绝关系,生怕牵连到他们身上。
外公和娘亲一走,京中那些家宅一个不剩都被族里收了回去,连一点盘缠都没给。
连一点面子功夫都不乐意,更别提是其他了,真够让人心寒。
也就只有姑母跟他娘亲感情好,临走前偷偷塞了些体己钱,勉强支撑了一路。
不然还没到边城,两人穷困潦倒,只怕是要一路饿着肚子。
对这个姑母,阮景昕还有几分感恩,其他人索性也断了关系。
他改名换姓,又一直戴着面具,除了姑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早已为外公和娘亲早就死在边城,族里也是不闻不问。
阮景昕是看清楚了,这些族人只看见自己的利益,绝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他用指尖点了点桌案,忽然提起道:“皇家人,身边总会备着一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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