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你们要是过意不去,等百年之后,九泉之下跟他们两人说一声便是了。”阮景昕凉凉的开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大伯的脸色更难看了,摄政王压根就没给他们面子。
好歹是百年大族,被一个小辈频频呛声,他实在要忍不下去了。
族长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既然是要来求人,那就得放低姿态,被呛两声算什么?
幸好,他做了两手准备,不至于过分狼狈。
族长对着忠义候夫人使了眼色,后者为难了一会,到底开口了:“今儿就别提不高兴的事了,难得见面,不若说说我最近在路上的趣事。”
忠义候夫人到温泉庄子上住了好一段时日,这几天才回来:“路上有个姑娘突然跑出来,险些惊了马。回头才知道,这姑娘是从红楼偷跑出来的。”
“我看她楚楚可怜的,面色凄凉,到底心软,便买下了她做丫鬟。”
“夫人心善,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阮景昕对忠义候夫人倒是缓和了脸色,却也明白她提起路上的事,只怕不是炫耀自己的仁善,正等着她的下文。
忠义候夫人对上他像是洞悉的目光,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声音越发小了下去:“我也没想那么多,见着可怜,送去庄子里,也不至于近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想看见一个好好的姑娘给人送去红楼里糟蹋。丫头感激我,便把身世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我这才知道她是南方人,父母双亡,被邻居卖给人牙子送到京郊来了,只想着卖一个好价钱,已经转了几手。”
大伯听着她啰啰嗦嗦说了一堆,鉴于忠义候夫人的身份比自己高,绷着脸瞪向她,无声地催促。
忠义候夫人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谨小慎微,高嫁之后,上头有一个厉害的婆婆,掌管着家,也对她极为严厉。
忠义候对她有几分宠爱,只是年长色衰,渐渐便失去了兴趣,跟年轻貌美的小妾打得火热。
她在府里的地位实在尴尬,既没能掌家,又没得丈夫的欢心,兢兢战战地过了这么些年,性子依旧软弱可欺。
被大伯一瞪,忠义候夫人说话更是结巴起来。
“丫头总说是报应,她的外婆做了错事,这才报应到她身上来。我听着奇怪,便让人去查了查,才知道她们一家子曾在京中讨过生活,却不知为何逃了出来……”
她说得断断续续的,听着像是没有头绪,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阮景昕没有接话,倒是族长先打断了忠义候夫人的话:“今儿也不早了,叨扰了大人,我们就先告辞了。”
大伯一脸惊愕,看了眼族长,乖乖跟在他的后头离开了。
忠义候夫人看了摄政王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跟着快步走了。
谢燕娘躲在大堂后面的小屋里听着,如今撩起帘子,满脸狐疑道:“他们这是想做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说一半,却叫人猜一半?”
阮景昕原本也不清楚这家子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看见谢燕娘,忽然皱了皱眉。
南方人,又在京中讨过生活。后来突然举家逃了回去,还说是报应。
难道这事,跟谢燕娘失踪有关系?
不容他不这样想,那一家子会过来,少不得是有事想要求自己。
没一点把柄,又如何能跟自己谈生意?
倒是像那一家子会做出来的事,外公只提起过一次,叫他远着那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如今看来,倒真是如此,一点把柄都不想放过。
阮景昕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谢燕娘又有谁?
他们分明是看出谢燕娘是他的软肋,这才会胸有成竹地找上门来。
见谢燕娘担心,阮景昕握住她的手道:“别担心,我会让云章好好去查一查,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你也宽宽心,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指不定是故布疑云,先叫夫君心虚,再不得不答应他们无理的要求。”谢燕娘也是听出来了,那些人必然是有所求,不然不会找上阮景昕。
十几年了,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阮景昕的外公和娘亲,早就该来道歉,哪里会拖到这个是?
若是被贬之后,还偷偷伸出援手,说不得已还情有可原。
可惜不闻不问就算了,阮景昕失去了两个亲人,年纪又小,在边城生活十分艰难,连果腹估计都不容易。
这时候京中一大家子正享福,哪里还记得起边城受苦的阮景昕?
如今阮景昕在沙场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熬过来了,站在了高位上,这些人又寻来要好处了。
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还一副吃定阮景昕必然不会拒绝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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