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忠义候夫人揪着手里的帕子,又道:“既然有流言,便不可能空穴来风。若是皇上事事针对摄政王,难道大人就如此坐以待毙?”
谢燕娘听得越发迷糊了,难不成黎家人还想造反,如今是拉拢阮景昕加入阵营里去?
若是如此,难怪阮景昕对他们避而不见了。
毕竟如今的幼帝是阮景昕的人,哪里会为难他,脑子进水了才会跟黎家人合作去造反。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黎家人未必有这个胆子:“夫人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忠义候夫人几乎把手里的帕子扯烂,低声答道:“皇上暂时不敢动摄政王,却开始为难黎家……”
说着,她突然红了眼圈,站起身就要跪倒在谢燕娘的脚边,把后者吓了一大跳。
雪菱赶紧把忠义候夫人扶起来,却见她用帕子沾着眼角,显然哭得伤心:“求王妃劝着摄政王,不要记恨族长。当年族长也是迫不得已,舍下一个人,才能保全一大家子。两难的抉择,族长也挣扎了许久。这么多年来,族长无时无刻都在内疚着。终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黎字来,摄政王认祖归宗,他两位长辈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的。”
谢燕娘听得嘲讽,她可没看出黎家的族长有多内疚,红光满面的,身子发福,显然这些年吃得好睡得好,丝毫没觉得对不起阮景昕的外公和娘亲。
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如今还厚着脸皮求上门来,说一句迫不得已就能一笔勾销吗?
她不是圣人,也不觉得阮景昕会是。
那些沉重的回忆,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抹消掉的。
“夫人不必如此,摄政王的事从来不是你我可以多言的。他要如何决定,我又怎能左右之?”
忠义候夫人看出谢燕娘的面色淡淡的,显然不想掺和进来,不由急了:“当初我冒险出手帮忙,难道不能看在这份情面上,叫摄政王原谅族长?”
“原谅不原谅,也该有他来决定。夫人对摄政王有恩不错,摄政王也该知恩图报,却是两码事。”谢燕娘眯了眯眼,又道:“若是觉得内疚,族长大可以向摄政王请罪。”
只是族长自持身份,根本不愿意降低姿态,所以才会让忠义候夫人来她这里劝说,难道她就看不出来吗?
忠义候夫人的面色也是讪讪的,她早就劝过族长亲自过来跟摄政王请罪,可惜被族长一口拒绝了。
说是这次低头,以后岂不是每次见摄政王都要被压一头?
真是死要面子,忠义候夫人皱了皱眉头。
如今皇上对黎家发难,族长还如此冥顽不灵,难道想带着一大家族的人都翻不了身才悔不当初吗?
“族长他年纪大了,族里接连出事,让他身心疲倦,早就累病了,在家里卧榻歇息。如此,我便替他过来了。”忠义候夫人这理由说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不敢再抬头看谢燕娘,没说几句便告辞了,看着却像是落荒而逃。
雪雁瞪着她走远的身影,嘀咕道:“说是请罪,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叫人听着心烦。”
谢燕娘颇为赞同地点头,忠义候夫人或许是真的想跟摄政王修复关系,不过说到底也是为了她自己。
说什么看在她当初帮忙的情面上,分明是挟恩求报,光是听着就叫人心寒,难为忠义候夫人说得出口。
“他们还在前厅坐着没走?”
雪雁点头,愤愤道:“可不是呢,换了两壶茶了,坐得不动如山,大有一副摄政王不回来,他们就不走的架势。”
“那就别让丫鬟上茶水了,公主府的茶水又不是不要钱的,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些人。”谢燕娘眯起眼,又笑道:“只上点心,多上几盘,不过让厨房注意些,做点不好克化的。”
雪雁会意,高高兴兴地亲自去厨房吩咐了,她一定要让厨娘做一些硬邦邦又干干的点心,噎死那些厚面皮的人最好了!
雪菱见状,无奈地笑笑,王妃这番小恶作剧,让那些人好受的了。
没有茶水,只上点心,前厅连一个丫鬟都没留下伺候,黎家人总不好直接去厨房要水,又饿得慌,没见主人家出面,塞一两块点心入肚,差点没给噎住。
忠义候夫人面皮薄,早就走了,只留下黎家的族长和大伯,噎得脸红脖子粗的。
大伯咳嗽了几句,不悦道:“这就是摄政王的待客之道?真是胡闹,连一口热水都不送过来,当我们是什么,根本没把长辈放在眼内。”
族长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公主府上的人分明是赶客。
忠义候夫人显然没能说服王妃,甚至有些激怒了她。
要不然原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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