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族长,那就只有他最疼爱的孙儿!
看黎冲在死牢里还过得如此惬意,就知道他必定是跟府衙交换了什么,好换得如今的待遇!
二伯瞪向黎冲,恶狠狠地道:“看见长辈,你这是什么样子,坐没坐姿,真是丢了黎家的脸面!”
黎冲最痛恨这个二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最喜欢教训他们这些后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还不是衣冠禽兽?
他冷笑一声,指着这里道:“二伯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死牢,还说什么坐姿?能保住性命,明天没被人拖出去午门斩首,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事了。多活一天,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恣意一点?”
二伯被堵得脸色涨红,他作为长辈,还是第一次被小辈反驳,更加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很快便要出去了,反倒是外侄子,你可就说不准了。”
“说不准的,还不知道是谁呢?”黎冲丝毫不惧,看向他笑道:“二伯和三伯手上不也有一条人命,或许是两条?反正等府尹老爷升堂的时候,两位伯伯悠着点,别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好。要是胡说八道,谁知道府尹一个不高兴,会不会先给两位来几十下板子?”
“乱说什么,这是血口喷人!”二伯绷着脸,断言否认,三伯眼底却闪过一丝惊惶。
两年前他偶然间碰到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姑娘,想要纳为妾,却被对方断然拒绝。
心有不忿,自己身为秀才,家底殷实,对方却是丝毫不给脸面。
听闻这丫头就要定亲,三伯一气之下就把人连夜掳了过来。
他下了药,把人尝了一遍,意犹未尽的时候却被二伯碰见了。
两兄弟把人耍完了整整一夜,三伯等丫头醒了,承诺要纳她为贵妾,让丫鬟好生伺候着。
谁知道一顿饭的功夫,这丫头就撞墙自尽了。
三伯慌乱无措,二伯果断地派心腹把这姑娘,连带伺候的丫鬟一并了结,绑上石头丢进了东面的湖里。
两年过去了,他从夜夜难以成眠,到最后几乎把此事都抛诸脑后。
那户人家丢了姑娘,四处寻找,扬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终一无所获。
两老一年半载后也郁郁而终,三伯以为万无一失,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他瞥了眼二伯,却见后者递给自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淡定了下来。
也是,伺候的丫鬟也死了,谁也不知道屋里藏着这么一个丫头。
人也被丢进湖里,两年来尸身早就被鱼儿吃光了。再不成,也腐烂得干干净净。
除非有人没事找事直接跳进湖里翻看水底的淤泥里藏着什么,可是那么大的池子,估计连渣滓都找不到。
三伯越想越是安心,看向黎冲的目光有些不善:“我知道这些年外侄子对长辈们越发没放在眼内了,只是闹出人命的事,外侄子还是慎言才是。祸从口出,不用我说,外侄子也该明白。”
黎冲懒得跟两个读书人多费唇舌,读书人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只是脑瓜子厉害,一张嘴皮子更加厉害。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人沉沉睡去。
一大早的黎恒就送来了美酒,黎冲喝得醉醺醺的,谁知道会碰到两个碍眼的人,倒是让自己一腔好心情都坏透了。
他不痛快,另外两个人更加不痛快。
黎冲有好吃好喝的,却是黎恒送进来的。他们自然没有,还以为官差有意苛待。
等了一天一夜,黎恒没亲自来,却托了官差送来食盒。
浓郁的饭香飘了过来,黎冲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
二伯看着他左手的鸡腿,右手的酒杯,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个该死的小辈,不想着孝敬两人,好歹也分一点过来,难不成还要他们先开口去讨吃?
黎冲自顾自地吃完了,把食盒往外一推,直接又睡下了。
两人闻着死牢里还残留的饭香,只觉得更饿了。
他们在家里锦衣玉食,哪里受过挨饿的苦。熬上两天,整个人已经快晕了。
官差拖着两人去见师爷,屋内摆着丰富的酒席,香味扑面而来。
他们咽了咽口水,师爷叹着气说道:“我知道黎公子有点门路,没想到却一点都不顾及两位长辈。我跟黎家族长有点交情,放了你们,我是做不了主,不过让你们好好歇一歇,倒是可以的。”
闻言,两人哪里还客气,也不管身上臭烘烘的,扑上去先饱餐了一顿,直到肚子快破了才停下手,这才开始嫌弃自己两天没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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