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醉意,跟掌柜透露了几句:“别看那宅子半旧不新的,里面布置得却非同一般,我也是沾了别人的光,这才进去瞧了瞧。”
庞禹狄脸上戴着付大夫做的面具,是个满脸胡须的清秀汉子,看着像是读书人,又几分见识,掌柜看他财大气粗,就猜度宅子里的也是富贵人家。
连他都说是沾了光才能进去,这得是多大的贵人啊。
掌柜心思活络,小镇上消息灵通,不到半天所有人都知道巷尾的老旧宅子里可住着富可敌国的大贵人。
有小贩便想着上门招揽生意,有嫉妒的便想去分一杯羹。
黎家族长原本想着此处一点都不起眼,能躲避摄政王的眼线,又能安安静静地躲着,倒是个适合的好地方。
谁知道安稳的生活才没过一天,就变得翻天覆地。
每天不断有小贩过来敲门,把东西吹得天花乱坠,赶都赶不完。
家里时不时会少些值钱的摆设,他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对方越发肆无忌惮,几乎要把整个寨子搬空,这才慌了起来。
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在黎家族长看来不过稍微充门面,也没怎么放在眼内。
只是他养尊处优惯了,这些勉强上得了台面的小东西在外头却是能卖一大笔钱,足够平常人好好的过上一整年了。
加上他又不吱声,宵小更加放肆,把宅子里的东西远远一卖,搜罗的银钱叫众人笑不拢嘴。
既然随意摆在外头的都这么值钱了,那么藏在隐秘处的东西岂不是价值连城。
人的贪念是无穷无尽的,原本只想着偷点东西来卖几个钱来花花。如今手上的银钱足足能不干活,好好挥霍几年,却又觉得钱多又不咬手,再多些也无妨。
黎家族长只得花钱请来护院,暗叹把那些私卫都撵走,实在不是明智之策。
谁知道请的护院却被宵小贿赂了,里应外合,族长被刀子架在脖子上,只能把钱财奉上。
护院早就摸清的宅子里到底有多少钱财,硬是活生生让族长割肉般把值钱地奉上,这才放过了他。
族长顿时身无分文,连大夫都请不起,又担心那些宵小又卷土重来,这回他真拿不出值钱的东西来了,只得带着黎冲匆匆离开了镇子,再也不敢停留。
好在院子里的马车,宵小们没看上,他们两人这才一路顺利地逃了出来。
庞禹狄一路换着人皮面具给两人使绊子,硬是叫族长只能带着黎冲离开了庆国,这才把霉运甩掉了。
不过这时候,两人身无分文不说,老的老,病的病,手不能抬肩不能挑,无奈之下,黎冲也只能跟着族长乞讨了好几回,这才勉强跟二伯和三伯汇合。
二伯和三伯早早赶来,占了一席之位。原本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堪称老大,谁知道族长来了,估计得让贤,心里不痛快就算了。
两人还穿着破破烂烂,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带着,不由心下鄙夷。
二伯和三伯也是狡兔三窟,把银钱藏在了几处,来的时候也带着些,不至于过得太惨。
反观族长和黎冲,来到后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两人的,还过得理所当然。
黎冲不发病的时候还扯高气扬,支使着寨子里唯二的小厮,还一味抱怨,觉得二伯和三伯慢待了自己。
没过几天,二伯和三伯就忍受不了,把两人关在了柴房。
等十天后,他们才把人想起来了,叫小厮去柴房看看。
谁知道小厮打开门,彻底吓傻了。
黎冲满身是血,族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不说,手脚上少了好几块肉,一看就是用牙硬生生咬下来的!
他们被黎冲使唤狠了,便想着教训教训,也没送吃的来,谁知道黎冲如此心狠,连自己的亲爷爷也能吃下去?
二伯和三伯是怕了,这个侄儿是彻底疯了,连最疼爱他的族长都下得了手,更别提是他们了。
索性把黎冲赶得远远的,给了一笔盘缠,算是仁义已尽了。
黎冲又痛又饿,等醒来的时候,族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自己嘴里还含着不少肉块,几乎要崩溃。
余下的亲人又把他赶出来,黎冲浑浑噩噩地往外走。
等回过神来,已经被一群强壮的男子包围起来。
他们如看猎物一般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叫黎冲不寒而栗。
看着这些人背后巨大的纹身,他顿时傻眼了。
自己居然不知不觉来到了戎族人居住的地方,分明是自投罗网!
庞禹狄听说黎冲被戎族人带走了,这才心满意足地飞鸽传说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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