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每小时，三万公里。
每秒，8.3公里。
这是陈宇所乘坐“坐骑”的飞行速度。
而声音在大气中传播的速度，也仅有每秒430米。
即，陈宇此时的速度，是音速的将近20倍……
好在，由于弹体沉重的质量，初期的升速是相对“缓慢”的。循序渐进的加速度，能让陈宇轻松把握。
但作为代价，陈宇的衣物、毛发，已通通燃烧殆尽。
即使表皮，也维持在损毁、复原、损毁、复原的平衡之中。
只剩下他的背包，因为夹在胸口和弹体之间，避免了与空气的摩擦，这才幸免于难。
【当前路段限速80。】
【当前时速，您已超……飞……】
【您太牛逼了，请谨慎驾驶。】
背包内，“缺德地图”还在导盲。
可发出的声音，早就被远远抛在身后。
陈宇的听觉中，尽是一片宁静……
“魔都。”
“等我……”
……
魔都。
东海岸。
绵延不绝的异兽，汇聚成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潮水，与真正的海水交相呼应，带给城墙上的武者们，一波又一波的绝望。
惨烈的交战，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
天，完全大亮。
清晨的阳光照耀而下，就见原本美丽繁华的海岸，已经布满了疮痍与疤痕。
异兽的血肉、武者的残骸、散落的碎片、泥泞的弹坑……
共同涂抹出一面惨烈的画卷。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双手搭在城墙的垛口上，张铁充血的双眼里，流露着浓浓的疲惫。
他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如此的讨厌大海。
深邃的海水，阻挡了人类的目光，让所有武者都猜不透，接下来到底还会有多少“波”异兽排队在后面。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塔防游戏，无尽模式……
永无尽头。
直到魔都被吞没……
“火力支援结束了。”
张铁身旁，徐若脱掉沾染血迹的外套，回头看了眼城墙后方，气喘吁吁：“应该是弹药都消耗空了。接下来……”
“接下来就是白刃战了。”张铁弯腰，从垛口下方的木桌上，捡起一柄钢刀：“所以，一切都要结束了。下辈子见吧，如果人类还有下辈子的话……”
“……留给魔都的准备时间还是太少了。”徐若望着越来越近的兽潮，咬紧嘴唇，不甘：“物资供应完全供不上消耗。别说向上次京城那样反击了，连防御都做不到。”
“供上消耗也没用。”
忽然，靠在角落的张燕燕抬头，面无表情：“看三点钟方向。”
张铁和徐若下意识看向前方，随都沉默了。
因为在那个方向，迷蒙的海雾之中，摇晃着两只庞然大物。
许多从京城战役逃出来的武者，还认识其中的一只。
正是在京城兽潮时，被李清海逼回虚空的9级异兽——大猩猩！
“两只9级异兽……”徐若深深叹了口气：“是啊，物资多少，完全没意义。只要那两个9级异兽参战，魔都顷刻间就没了。”
“它们是在看戏。”张燕燕冷笑：“如果是在京城的时候，它们早就上场了。只不过魔都没有9级武者，它们就蹲在海上看热闹了。把我们当成玩具。”
“我们就是玩具。”张铁扛起钢刀，语气幽幽：“它们没上场，我们不也坚持不住了吗。”
“……”两人沉默。
“嗖——”
就在这当口，伴随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一颗从天而降的光球，笔直落入几十里外的海水之中。
“是其他城市支援的核武！”徐若精神一凛。
张燕燕：“虽然没有什么用……”
“哐当。”
扔下钢刀，张铁左手搂住张燕燕、右手抱住徐若，立刻趴在地上：“闭眼！”
与此同时，每段城墙镶嵌的音响里，也回荡起了京大校长的指挥声：“这是从唐市来的弹头，全体武者躲在城墙后，避免强光灼烧眼部。”
“——”
话落。
耀眼的光球便爆开了。
整片天地，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白色。
“隆隆隆——”
“轰！！”
又过了几十秒，核武爆炸的巨响，才伴随着冲击波，姗姗来迟。
“哗啦……”
城墙震动，跌落层层尘土。
“禁止起身！”京大校长大吼：“等待空气回填！”
“——轰隆！”
数秒后，气体回冲。
震得城墙又剧烈摇晃了两下。
之后，城墙上的武者们才敢爬起身，查看战场。却纷纷遗憾摇头。
不出他们所料。
那颗声势浩大的弹头，仅对兽潮造成了极为有限的伤害。
因为到了8级这个层次，无论武者还是异兽，都能轻松展开空间裂缝，隔绝所有的热能与冲击。
以目前热武器的水准，很难对高阶存在产生较大的杀伤。
这也是人类文明不太重视科技武器的原因。
虽然最简单的核弹，都能轻松气化9级异兽。可打不中，就等于无用……
“唉。”
徐若只觉得浑身无力：“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异兽这种东西。”
“可能……”张燕燕仰望天空：“这就是神，对人类的惩罚吧。”
“神……”
徐若跟随张燕燕的目光：“真会有‘神’的存在吗……”
“……咦？”
忽然，张燕燕目光一凝，直指天空：“又来一颗弹头！”
周围的武者们闻言望去。
果然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发现有一颗“小光球”，正在徐徐掉落……
“嗯？”
张铁皱眉，迟疑道：“那种降落速度……好像不是弹头。”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颗光头……”
……
“嗖嗖嗖——”
两只9级异兽的正上方。
赤身果体的陈宇，目光如剑，迅速坠落！
清晨朝阳的光芒，映照在他的光头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
此刻，方圆千里的战场上……他！就是最“亮”的仔！
“暮色苍茫看劲松。”
“乱云飞渡仍从容。”
“准备好了吗？”
陈宇双眼对焦，气势如虹：“神，来了。”
“吼？”
海平面上，身高数百米的黑毛大猩猩仰头，看见了坠落的陈宇。
短暂疑惑后，它认清了他。
狰狞的嘴角，慢慢泛起人性化的诡异笑容。
然而，它自己没有意识到。
当它的目光，和陈宇对视之后，原本隐藏在心底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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