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稍显逼仄的黄土房子里,被罩被单都是老式的碎花,空气中还有些泥土和草木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格外安心。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那些装修豪华高档的房间了,越花里胡哨越是被甲醛等有害气体围绕。
被查出急性白血病后,他是真的无比后悔为什么要从老破小搬过来,在老小区的房子里虽然有些不便,但那些不便完全可以克服。而搬到了装修豪华的房子,完全是冲着人命来的。
做主播多年,他攒了三百多万的存款。来到腾云山后,打算生命最后一刻死亡的时候拜托房东给他收殓尸体,修个坟立个碑,也算是来过这世界一遭,剩下的钱财就留给为他修墓的人了。
陈柏吃着农家现摘的瓜果,感觉做了化疗后没有味道的舌头也能感受到番茄的酸甜和甜瓜的甜意。
外人看来陈柏的确病恹恹的, 身上还带着一股药水的味道,因为化疗他身上的毛发全都脱完了,眉毛和头上一根不剩,出门在外头上戴着帽子,近视眼镜的镜框倒是挡住了没有眉毛的尴尬。
来到这个陌生村庄的第一天,陈柏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觉的,化疗虽然结束,但药水一直在身体里代谢,每天晚上背脊都会胀的难受,失眠更是司空见惯。
但嗅着夜间静谧又冰凉的空气味道,和老旧窗户漏风带来的山间芬芳,陈柏这一觉睡的又深又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没有将他照醒,反而是小云在院子里喂鸡的动静吵醒了他。
他睁开眼睛,看着破旧的房梁,眼神放空:“这是天亮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好像身体真的好受很多,他从床上爬起来,将搁在破旧但干净的桌子上的日历撕了一页。现在已经十月底了,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
他带来的行李中还有明年的日历,就当是对自己一个美好的希望,能亲手在明年将这些日历一页页的撕完。
起来后看着小云小小的孩子费力的切猪草,他突然来了儿时兴趣,走到她身边:“小云,你让哥哥试试行不行?”
“行啊!”小云倒是好说话,将切猪草的刀递给他。
陈柏一刀一刀切的有趣,身子有点虚,做完这些小事后已经发了一身的汗。
小云又将刀接了回去:“哥哥,还是我来吧。”
陈柏看着小云利索的模样越发觉得自己废物,他得感谢还有直播平台的存在,否则就他这样的,进厂拧螺丝主管都不要他。
“小云,我刚看了导航,地图上为什么没有这条路线啊?”陈柏问。
小云也是半大孩子,知道的不多,倒是高爷爷从厨房里出来后解释:“这是今年修好才不到两个月,咱们隔壁山里的好些村子都不知道。”
“小伙子,咱们这可是好地方啊,这条路年底镇里打算给通公交车了,以后公交车都能直接进山。这些啊都是向小姐带来的,她若不来,咱们这地方还是山沟沟里,再好的东西再好的风景也走不出去也没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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