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出之前,臣万万不敢妄自攀附,玷污了天家血脉纯洁。”
贾琏的话,令太上皇愕然当场。
等贾琏说完之后,他忍不住大声喝道:“痴儿,莫要执迷不悟!
难道你不知道,今日朕既然已把你的身世公开,他便再也不可能容得下你?
你若是再不知悔改,只会万劫不复。届时,悔之晚矣!”
贾琏没有再说什么,对着太上皇拱手一拜,然后调转马头,也不回火枪军的军阵,而是直接来到宁康帝的身边,恭敬的唤了一声“陛下”之后,没入将领之列。
宁康帝对着他点点头,然后一步跨出,对着前方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太上皇正声道:
“父皇还请放心,贾琏是儿臣最喜欢的臣子之一。
以前不知道他是父皇遗留在外的血脉,对其多有苛责轻视。
如今既知他是吾侄,从今往后儿臣自当对他更加疼爱和关照,绝无容不下这一说。
倒是父皇,既然年事已高,还该多加保重自己的身子,以荣养为上。
儿孙们的事情,就不要太操心了。
儿臣教子无方,以致于让太子作乱,连累了父皇,是儿臣之过。
现在还请父皇挪到安全之地,待儿臣将太子的一干爪牙清除之后,再亲自护送父皇回重华宫静养。”
“你,你……”
“逆子,逆子,你……”
也不知道宁康帝最后这一番话触动了太上皇的哪根心弦,让他彻底暴露失态。
他不顾一切的从四轮椅上站起来,指着宁康帝似乎就要破口大骂,终究一口气回不上来,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已然昏了过去。
见此一幕,太上皇一方的人自然慌了神,连忙将他往后护送。
宁康帝这一边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也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要是一直坐在当中,他们还怎么动作?
万一伤到太上皇一根汗毛怎么办?
宁康帝静静的看着太监们将太上皇推走,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转入宫殿之内,他才慢慢回头,对着身后众将点头示意。
众将得令,各自散开,带着自己的部队向行宫推进。
……
或许是行宫之前的一场大戏,让行宫内剩下的官兵们几乎丧失斗志。
宁康帝的大军很轻易的就杀入了行宫,除了极少数负隅顽抗者,余者尽皆跪地投降。
原本阵列好的一百门镇远炮,一炮未发,便彻底占领了太上皇行宫。
大局终定。
宁康帝带着众将,缓缓跨入太上皇的寝殿。
这个寝殿他并不陌生,他以前也经常过来的。
只是这一次,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
心情不同,行为举止也不同。
此时太上皇在随行御医的救治之下,已经转醒。
看着披甲而来的宁康帝,太上皇竟然一点也不像之前那般的暴怒,而是安静的与宁康帝对视。
直到宁康帝微微弯腰,唤了一声父皇,他才叹了一口气:
“你赢了。”
宁康帝道:“是赢了,也输了。”
太上皇便露出讥讽之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宁康帝笑了笑,走向太上皇的龙榻,侍从们慌忙鸟兽散。
宁康帝坐在榻边,看着形销骨瘦,脸上皱纹密布的太上皇。
这一刻的太上皇,虚弱的一点也不像一位人间至尊,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八旬老人。
忽然间,一切的憎恨和怨念,似乎也不那么重了。
他回头看着御医:“太上皇的身体如何?”
御医吓的噗通跪下,颤颤巍巍的道:“回,回禀陛下,太上皇他老人家龙体无碍,只是情绪波动太大,血脉逆行导致昏厥。
微臣已经开了药方,往后只需要善加静养,便可痊愈……”
宁康帝点点头,忽然眉头一皱,道:“父皇身边这些狗奴才,平时儿臣反复嘱咐他们要好好照顾父皇,如今却累得父皇这般,都是不中用的东西。
这样吧,儿臣重新为父皇挑选一批得用之人来照顾父皇的起居,这些玩忽职守的,就别作安置吧。”
宁康帝看似在和太上皇商量,但是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外面便涌进来一大批官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殿内外所有的太监宫女一一押走……
太上皇也并没有阻止,这不过都是题中应有之义,早在醒来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宁康帝,似乎在嘲笑宁康帝这个时候还在做戏,如此可笑。
只不过,当两个官兵走到榻边,就要将一直勾着脑袋垂立在这儿的一个老太监也押走的时候,太上皇终于说话了:
“把他留下!”
见宁康帝没有回应,他补充道:“他服侍了我大半辈子了,这宫内宫外所有服侍的人中,也就他还能和朕说上几句话。”
太上皇看着宁康帝,眼中隐隐可见一丝哀求。
宁康帝沉默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两名官兵也就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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