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悲愤的说完,又磕起头来。
冯胜的脸色精彩起来,沉吟片刻,他却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就想要控诉三皇子殿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察觉小将并不接受自己这个说法,冯胜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如今太子已死,储君之位非三皇子莫属。别说你没有真凭实据,就算你亲眼所见又如何
你兄长已经死了,你难道要让我因为你兄长之死,去与三皇子殿下作对
即便我能做到,但是你觉得,陛下他会因为区区一个田渠,就废了三皇子殿下
唉……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论真相如何,深究下去,对你我终究没有任何好处。”
“统领!!”
小将愤然出声,但他也明白冯胜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与三皇子相比,他兄长确实算不得什么,哪怕在此番事变之中他兄长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是他就是不甘心!
“统领,我兄长他与三皇子本来无冤无仇,在太子失势之后我兄长甚至有意攀附三皇子,三皇子殿下原本没有理由加害兄长。卑职怀疑,这件事与太子之死有关……”
“住口!”
冯胜猛然站了起来,面色骤变。
“此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你难道想要让你田家百十口人都跟着你陪葬”
越是距离权力中心越近,越是明白天家无情。
如今太子死也死了,他究竟如何死的,根本不太重要,除非宁康帝发话,否则谁敢拿这件事攻讦三皇子
三皇子奉命去追拿太子,结果却带着太子的尸首回来,山上那么多臣工,难道就没有人心存疑虑
但是你见谁当面和别人议论过
无他,一是太子本来就彻底失势,可以说是罪有应得。
二是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会是将来的储君人选。这个时候巴结三皇子都来不及,谁会拿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
“回去吧。你兄长此番立了不少功劳,等事后我会以此为由,给你升调几级。
你兄长已死,你们田家将来就得靠你来支撑,千万别犯傻。”
嘱咐了一句,冯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小将虽然满脸不甘,却也只得摔手离开大帐。
来到外面,早有一人等候。
“怎么样,统领大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和你预料的一样,他根本不想管这件事。
这个姓冯的,枉为一军统领,关键时候就是个缩头乌龟,根本就靠不住。”
“那你准备怎么办”
小将自然是田渠之弟,名为田梁。
他此时也陷入极端的犹豫之中,一面是替兄伸张正义的决心,一面又知道他人微言轻,根本不可能动三皇子一根汗毛。
真要闹下去,注定是他败亡,说不定还要赔上田家阖族性命。
最终他颓然说道:“还能怎么办,连冯胜都不敢惹三皇子,我又能怎么办
但是,杀兄之仇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迟早有一天……哼!”
话虽如此,但是田梁却知道,要是三皇子真的做了储君,将来更是登基称帝,他绝无复仇的可能。
因此一拳狠狠的锤向身旁的大树。
他身边的人也是护军营的一名指挥,名叫周先明,是他在军中最要好的兄弟之一。
见田梁已然打算放弃寻仇,周先明表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盘算起来。
他和田梁是兄弟,但是却和田渠没什么交情,因此并不太关心田渠之死。
只是经过他和田梁的合计,觉得三皇子之所以会杀害田渠,多半和太子之死有关,说不定就是因为田渠知道了三皇子谋害太子的真相,所以才被灭了口。
他和田梁兄弟一样都是普通军官出身,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向上之心浓烈。
他想着,手握这样一个重要的信息,有没有什么办法将他变现。
……
贾琏从浅睡中缓缓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坐在圈椅之上,外面天已昏暗。
低下头,阿琪正安静的趴在他的一侧大腿上,也已经沉沉睡去。
原本有些坚毅的小脸,此时倒也展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憨出来。
看着连工具都没有给他装回来的小丫头,心想莫非这妮子是累得直接就睡着了未免也太敬业了些。
于是弯腰轻轻将他抱起,放到一旁的小床之上,竟发现原本睡觉无比警觉的阿琪,此番竟然没被弄醒。
也就知道,这两日这丫头大概也是累着了。
给她搭好被子,贾琏将裤子衣袍重新整理好,这才走出营帐。
“陛下可苏醒了”
“晌午过后没有多久,就已经醒了,听说吃了药之后圣体已经无碍。”
简单打听了一下山上的局势,贾琏便又决定回营帐休息。
反正宁康帝现在不会用他,他乐得清闲。
“侯爷,外面有一个人,自称是护军营胡都尉麾下的一名指挥,想要见侯爷。”
“指挥”
和大多数身居高位的人一样,对现在的贾琏来说,一个小小的六品指挥,确实难以放在他的眼中。
他要是愿意,可以轻松提拔一批五六品的武官出来。
不过贾琏自然不会傲慢到一听身份就不让见。
先不说对方报出来的胡都尉大概就是胡元瑶的父亲胡晋,就说此乃多事之秋,此人趁着天黑过来想要见他,说不定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让他过来吧。”
吩咐了一句,贾琏走进了柳湘莲的营帐,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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