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个世界不仅是一个名利场,还是一个花花世界,你以为最真挚的一切可能都是某个人刻意营造的假象,你觉得匪夷所思,别人是蓄谋已久。所以,我可以自负的告诉你,在你的世界里,除了我和南晨哥,除了我们的爸爸妈妈,你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是五年前的……那封信。”
欢笙望着欢宥担忧的目光,她睫毛微颤,最后一把伸手极快的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她怕再迟一秒会手颤到将信丢落。
有些事情,该是激动的知道的,可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有一种快要见到丑陋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翻开来。
应是人刻意描摹她的字迹写的,编造这封信的人看来很有本事,都把她的字迹找出来了,呵。
“南晨,对不起,我无法去接受一个满手都是鲜血的人,我渴望的人和生活都在和你在一起之后慢慢的背离了我,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找回我要的生活,我要的平淡温馨的生活,最后原来你不是我的那个人,也许,我也不是你的那个人,所以忘了我吧,不要找我。女儿,交给你了。爸妈欢宥,对不起,我实在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再和他生活下去,你们都别找我……”
那一个个字眼,凌厉闪过欢笙的瞳孔,让她不禁倒退两步。
我无法接受一个满手都是鲜血的人……
原来你不是我的那个人,也许,我也不是你的那个人,所以忘了我吧,不要找我……
女儿,交给你了……
所以,他一定是被这些话刺痛了,不然不会不去找她。
而这些话,也真的……好狠!
欢宥看到信从姐姐的指尖上滑下,飘落在了地上。他弯腰捡了起来,淡声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南晨哥那样崩溃的表情,他一向淡定自如,静默的表情带给人一阵寒意的同时。也总是给人一种置身事外的清冷感,而那个时候,他在我们大家面前,第一次暴露出如此承受不住的表情……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神。”
“我真的觉得,他会倒下。”
“可是。他到底撑住了,他只是丢了信,到转身面对我们的时候,面上已经没什么可供人揣测的情绪了,一句话没有说的越过我们走了……”
顿了一下,欢宥垂眸说:“这五年里,南晨哥有过最脆弱的时候,也有过最狼狈的时候,生病了,醉了。痛了,全部是李李在他身边陪着,他驱赶,但是那个李李,从来没有放弃过,倔强的像你。我不放心,派人偷偷保护着南晨哥,顺便让人把他每天的情况汇报给我,所以他的情况我都是知道的。其实我明白,南晨哥不需要我保护。他同意和李李交往的第一天。打电话让我把跟着他的人给撤了,我才知道,原来他都知道……明明知道,有人跟踪他。他也没有戳破,原来就是为了让我放心,为了让一个负了他、伤害他的女人的弟弟放心……”
苍白的笑了笑,那个时候,他才觉得,南晨哥根本不冷。他有感情的时候,比谁都炙热。
欢宥落寞的说:“我不知道,现在南晨哥,还愿不愿意再做我的姐夫了……”
欢笙的心一抽一抽的,密密麻麻的痛。
她突然好想他,好想见他,不敢去想五年前他多痛苦,她慢慢的从门口走,开口说:“欢宥,你放心,我这一次一定不会再笨了,我会牢牢的抓住南晨的手,不会再笨的让人有可乘之机……”
欢宥嗯了一声,望着她沧桑的背影,他心疼的提醒了一个线索:“姐,这封信,我怀疑是李李所为。”
……
如果是你,杀了一个人以后,会不会急着掩埋?急着掩饰过去,还是自……
李李,不会自的。
所以李李,是最有可能在杀了欢笙之后,惊慌失措下生出了,掩埋这一切的手段的,她让人写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欢笙酒店的房间里,然后隔天,所有人来找欢笙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么一封残忍的信……
这封信足够伤害所有人,让所有人……心如死灰。
而如果欢笙那个时候被淹死了,一切就都……晚了,永远不会真相大白。
回到姜家的一路上,欢笙想着这个可能性,浑身冰冷,而到了房间,才现自己烧了,她却坐在落地窗前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几乎是不用再怀疑了,国内没有人那么仇恨她,李李是最有动机制造出这一切的女人……
因为,她想让自己活,她想得到姜南晨。
重要的是姜南晨一天不对她欢笙死心,那么李李就永远都得不到他。
如果当时她“杀”了她以后却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事情一定会败露的,姜南晨会找到自己的尸体,会去调查一切……她当时被东方朗救了,所以南晨在国内找不到她,就会立刻开阔范围,最后他还是会找到她……找到她,李李也就离死不远了。
不对不对,这之间还有一个东方朗,东方朗一直不愿意她回国,还为此不惜欺骗她:南晨变心了。
他如果知道南晨到西雅图找她了,他一定会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踪迹掩去,还是不会被南晨找到的。
欢笙觉得头好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笨了,一运用脑子,脑子就疼。
心酸的想道,南晨,怎么办?欢笙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竟然现:这五年的分开,也许是必然的结果,不管怎么样,你都找不到我,我也无法回到你身边。
而我如今捡回一条命能平安回国已属不易,也许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我怎么能够再对你放手……
她猛地站起来,头晕的快要再一次跌落下去,无力阻止自己的身体将和冰冷的地板来一个亲密的接触,她索性认命的闭上了眼。
下一刻。一只大掌搂住了她的腰,她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笑的迟钝傻气:“南晨……”
等她站稳。姜南晨毫不眷念的收回了手,修长的手指,优雅解开衬衫的袖口,面无表情的说:“你走错房间了。”
“……”欢笙挠头,“我才现!”
“所以?”
“所以我现在就出去……”
听到这个答案。姜南晨才满意的收回了他冷酷的眼神,欢笙哼唧了一声,却在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听到他说:“你头太脏了,不要出去丢我的脸,在这儿洗完再出去。”
欢笙说:“我的头不脏啊……”
“嗯?”姜南晨微微低头睨着她。
欢笙憋屈的低下了头,往浴室走:“好,我现在就去洗。”
哼!
哼!
呜呜呜……
虽然很憋屈,但是心里好高兴,他对她说话了。他还愿意和她说话。
欢笙倚在浴室的门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扬起了一道甜蜜的笑……
忽然,她的眼眸慢慢的沉了下来,李李,我要夺回我的一切,我要让你知道,有些东西,是你用尽手段都得不到的,不属于你。就是不属于你,你再怎样,他也还是不属于你……
虽然生着病,可是满血复活。
没有热水。怎么会没有热水呢,欢笙看着滑过手掌的冷水,皱了皱眉,然后闷闷的关掉了龙头,打开浴室的门往外伸脖子,巴巴的望着那个正在换衣服的男人。“南晨,没有热水……”
“没水的时候再叫我,现在,把你的脖子缩回去。笔趣?阁”姜南晨冷冷的说,欢笙盯着他露在外的胸口,脸红的听从旨意,缩回了脖子。
将旧衬衫褪去,姜南晨换上了另一套新的男士白色衬衫。
管家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望见姜南晨身上的衬衫,这可是李李小姐送的。少爷一到家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想到此,他笑了笑:“少爷,这是乔文刚刚送来的项链。”
一个矜贵的黑色绒盒,被姜南晨轻轻的接过,放在了床头柜上,低沉的说:“出去吧。”
“好的。”
欢笙缩回脖子之后才觉得自己傻透了,凉水怎么洗头嘛?
可是……好像不洗,会惹他生气。
那就洗吧。
欢笙点了点头,忍住身体的难受,倒了凉水洗头,压抑着冷意,终于洗完之后,她拿着吹风机走出了浴室。
姜南晨穿上西装,拿起盒子就要走出房间。
欢笙看到他明显刻意打扮过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疑惑,“南晨,你,你是不是又要出去?”
姜南晨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不止跟她说话了,还应了她的话,虽然,只有简短的一个“嗯”字。
欢笙低落的哦了一声,不敢像五年前那样赖在他怀里,说不准,先把她的头吹干再说。
现在,自己拿着吹风机,可怜兮兮的吹着头,望着面前帅气非凡的男人,她嘴角微微扁了一下……
姜南晨在拉开门后,迈出去的脚步不知怎么的,莫名停了一下,转身,果然,那个女人,到现在还直勾勾盯着他背影望,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
他望着她吹到现在依旧**的头,眯眸,冷水洗头,算他故意折磨她的吗,那么,成功了吗。
谁让她的头被东方朗揉过……简直脏死了。
他冷声丢下一句:“吹完出去,以后不许随便进我的房间。”
欢笙低下头,撑着眼皮应道:“哦。”
不敢挽留,怕他更讨厌自己。
被人讨厌的感受,真的不好受的。
眨眨眼,抬起头,门口已经空空无一人,再抽抽鼻子,欢笙努力扬起嘴角,继续吹着头。
门,没有关上。
路过的两个佣人的对话,有点过于清楚了些。
“李李被老爷放出来了,少爷今天看上去。给人感觉明显晴朗多了,唉,李李小姐真幸福啊,今天晚上还被少爷带着去吃烛光晚餐。”
“是啊。刚刚啊,我看到管家给少爷送了一个宝贵盒子,里面就是少爷为李李小姐挑选的项链呢,今天少爷还穿着李李小姐给他买的衬衫去了,很显然。今天就算谁惹了少爷,估计都会被恩赦的,因为今天少爷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只想说一句话,同人不同命!”
“你也别哀悼了。我们还算好的,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并不觉得什么,而你看现在的少夫人,曾经少爷多宠她,现在呢,得到过又失去,比我们这些没得到过的人。可惨了许多……”
“……”
欢笙咬着唇,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眼前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了,脑袋涨着疼。
手里的吹风机猛然砸在地上,边儿上多了一个晕厥的人影儿。
……
晚上八点。
阿尔斯西餐厅里,没有一个人。
李李站在门口,抱着姜南晨的胳膊,她见此情景,不禁微笑:“南晨哥,你包场了吗?”
“你不喜欢吵。”姜南晨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李李甜从心起,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好情人,也会是一个好丈夫。知道吗,情话用不刻意的语气说最显得自然,而自然最显真诚。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讨好过她,却每一次的行为都让她更爱他。
精致的裙子,优雅的气质,李李坐在姜南晨的对面。而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姜南晨,原因真的不是她太痴迷于他,而是姜南晨举手投足都让人忍不住注目,她想,他大概小时候就是这样了吧,浑然天成的气场。
姜南晨抬头,望见李李痴迷的眼神,似乎已经习惯,他勾唇,一笑带点纵容:“李李小姐,看够了么?”
“永远也看不够,南晨哥,你给我看一辈子好不好?”李李的眼睛,很亮,在水晶灯的投射下,更是很美。
姜南晨说:“好。”
李李抿唇,终是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吃完饭后,姜南晨将李李送回家,眼看家门口,李李却不想进家门,她说:“南晨哥,其实我很不安。”
姜南晨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的嗓音更显温暖:“怎么了?”
“欢笙姐回来了,我很不安,你会不会被她给抢走……”李李在姜南晨的怀里,忍不住轻声抽泣着,“南晨哥,我好不安。”
姜南晨皱眉,为她说完话将手伸进他衣服里的举动。
一把握住她的手,抽了出来,姜南晨呼吸微紧,沉眸望着她梨花带泪的脸:“李李,不要这样。”
李李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一边流着泪,一边微启唇,像是某种暧.昧的邀请:“南晨哥,今晚留下来好不好?我真的很不安,我想要知道你属于我。你把我要了,我或许才会有一点点的安心,至少我成为了你的女人……”
姜南晨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低哑的说:“你就是我的女人,所以我才珍惜,娶你的那一天我会把属于我的都要走,乖一点,现在回去,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可我等不及了,欢笙姐回来了,我慌了,我根本就没有自信与她争。”被拒绝,李李哭的更是汹涌。
姜南晨无奈,只好将她抱在怀里哄着,他神色却沉寂到极点。
“欢笙姐又为你生了一个儿子,南晨哥,我也想要为你生一个像你的儿子。我知道你现在的难处,所以我告诉自己我要等,等你能娶我的那一天,我一定可以等到的。”李李说,“南晨哥,或许我怀孕了,或许我为你生下两个儿子,伯父就不会那样的在意欢笙姐了,那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南晨哥,今晚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李李一只手轻轻的解开姜南晨衬衫的纽扣,一只手慢慢的向下延伸。
姜南晨皱了皱眉。
对李李,有求必应,却唯独这个,他告诉自己,是真的珍惜她,才不碰她。可他再清楚不过,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只会迫不及待的将她占有。
“南晨哥,留下来。求求你……”李李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下一刻,看着姜南晨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李有些伤心,索性今晚鼓足勇气,握住了一个男人最不能说的地方。
姜南晨脸色一变:“李李。放手。”
容她做到这个地步,他的心却从未有过的冷静,面对李李的眼泪,他几乎是冷漠的将她的手拿开,低声说:“回去休息吧。”
李李望着他将衬衫的纽扣重新扣好,望着他清冷的眼睛,她咬牙打开了门,没有回头就说:“姜南晨,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主动送上门却不被要。我也会受伤的,我知道你就是忘不了欢笙,你就是忘不了她呜呜呜呜哪怕我……陪了你五年!!!!!”
姜南晨猛地将她的手腕拽住,沉声说:“不是为了她。笔?趣?阁”
“那你是为了我吗?好,如果你是为了我,你就应该成全我。”李李回头吼道,“我脖子上戴着你送的项链,可是如果你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放在心里,那我戴着它再美丽。又有什么用,又给谁看……”
说着,她就作势将脖子下的蓝泪项链扯下来,姜南晨眼疾手快的按上了她的手。
李李泪流满面的望着他冷硬的脸庞:“我也舍不得取下它。”
姜南晨一把将李李抱紧。
李李挣扎:“你放开我。既然你不要我,那就放开我呜呜呜呜……”
“谁说我不要你?!”
姜南晨放开李李,扼住她的后脑勺就将她压在了座椅上……
李李痴痴地望着这个男人,双手攀上他的背,眼底不为人知的晕了一些得逞的意味……
南晨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欢笙。呵。
……
姜家。
欢笙醒来后,就听到尤安梵温温的安抚声:“子琛,你的妈妈没事的,她就是烧了,吊两瓶水就会好的。”
睁开眼,姜子琛脸色很难看,欢笙望了眼尤安梵,尤安梵立刻给了她一个安抚好姜子琛的眼神,她点了点头。
她的儿子担心她,她比谁都心疼。
“子琛,过来……”欢笙感叹自己的声音竟然那么虚弱。
姜慕依也在,她望着自己的弟弟走到欢笙的床边,面无表情,眸底却是失落的,随后就听到自己的妈妈说:“依依,你也过来。”
她,没有被排除吗?
漂亮的眼睛里,有了些诧异,随即看着欢笙走到了她跟前,颤着唇喊了一声:“妈妈……”
欢笙笑了:“妈妈没事,吃了药,打了吊水就会好的。”
姜子琛冷哼道:“为什么烧却还用冷水洗头?”
啊?
欢笙眼神闪躲:“谁说的,谁看到的,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姜子琛脸色更难看了,“是不是他欺负的你?”
“他是谁?”
“姜南晨!”
欢笙叹气,“他没有欺负我,还有不要叫父亲的名字,不尊敬。”
姜慕依也说:“弟弟,别这样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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