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卖着力气吹拉弹唱,院子中一丈见方的地方铺满了雪白的小羊皮,有妖娆的舞姬穿着没遮多少的彩色纱衣窈窕起舞。
薛慈轩坐在上首,在两位妃子的殷勤伺候下吃喝。
薛怀瑞低着头,找了个偏地方行礼了:“拜见父王。”
薛慈轩喝得有点脸红,但是眼睛很亮,显然意识清晰:“瑞儿,一路辛苦了。来人,赐座!”
他一声赐座,內侍立刻把明显早就准备好的几案矮墩搬过来。
“父王,儿臣刚得了一对儿女,可否……”这要是公事,薛怀瑞自然会安心留下,可这吃喝玩乐?算了吧,他还是觉得回家去看他最爱的女人,以及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儿女更让他快乐。
“怎么?瑞儿觉得妻儿比之老父更重?”
“……”这完全不好比较啊。薛怀瑞真想说一声“是。”可没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儿臣谢过父王。”
“你与孤,父子二人,很久没有如此小聚了吧?”
“父王政务繁忙。”
“只是孤忙?你可是要比我更忙啊。”
“为父王,为炜国,一切应当。”薛怀瑞一拱手,说出来的话,端的是威风凛凛。
“瑞儿啊,你长得可是真像小雅啊……”薛慈轩长叹,“每次看着你,孤都想着,若是小雅还在世,那该多高兴啊。”
薛怀瑞低头,沉痛状,并不言语。吴笑烟偶尔会跟他所受世子妃的事儿,即使吴笑烟说起她时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但他总觉得,那位未曾谋面的母亲,可是比这位行事越来越古怪的爹,让他私心里亲近多了。
“来!咱爷俩来一杯!”薛慈轩举杯敬酒。
薛怀瑞跟他爹走了一个,酒是好酒,可薛怀瑞喝着却觉得乏味得很,心里惦记的却是回家跟老婆孩子喝白开水。
薛慈轩也不在意儿子的寡言,反正他敬酒,薛怀瑞就得喝,那他就不停的敬酒。
喝到第三杯酒的时候,薛怀瑞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流觞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才一咬牙进到了屋里:“夫人,宫里刚来了人,说太子爷今儿个歇在宫里了。”
吴笑烟抱着儿子正在喂奶,她不愿请奶娘,这几日都是自己喂的。小家伙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吴笑烟把他裹好,递给白三姑。又对流觞道:“拿我的披挂来。”
“啊?”吴笑烟这一声,让房里的女人们都愣了,“夫人,您这是要……”
“接咱们太子爷回来。”
“夫人……你这……你这月子还么出呢,况且太子爷不是在宫里吗?您这要怎么接啊?”流觞觉得有点脚软,身子摇晃了一下。
到是李芝并其余几个女军爽利得很,问一声:“将军,您的披挂在哪呢?”
“正屋里,进去就能看见。”
眼看着女军们这就转身去拿了,流觞一咬牙,也只能跟着去了。
披挂拿回来,吴笑烟已经从床上站起来了,她恢复得快,这才半月,如今恶露已经排净,肚子也缩回去了一小半,只是她原本的肚子大得厉害,因而如今看起来也是丝毫不小。
可是肉都是松的,吴笑烟用腹带勒紧了肚子,铠甲穿上也就是有点紧。
披挂好了,马也被拉来了,流觞还取了沥血军的大旗,吴笑烟把大旗接过来,朝马屁股后头一插,拎着她的大斧,径直出府去了。
此时天还亮着,源埠依旧是来往行人如织,突然冲出来一个全身披挂的女将军,闹得不少人都惊呼连连。
“这是廖将军?”
“不对吧?廖将军去年回来述职,我见过,这不是廖将军啊。这位女将军她比廖将军……哎哟!”
边上有人拍了那说话的人一把:“没瞅见马后边的旗子吗?那是沥血军的女将军,就是不知道是哪位了。”
一说沥血军,之前那被推了横眉立目的人,立刻一脸的感激。
倒不是沥血军多跋扈,而是知道沥血军,就知道有开遍各地的各式作坊。作坊虽说是也有男人干活的,可最多的织造纺那可都是女人做事的地方啊。即便自家的婆娘没在作坊里,可七大姑八大姨的,总有亲戚在那里边赚银子。
他在这腹诽沥血营的女将,备不住就被传到亲戚耳中,那可就要闹出事端来了。
“看这女将是朝宫里去了,都这个点了,怎么回事?”
国人多有看热闹的爱好,有人奇怪,就有人问“一块去瞅瞅”?于是就一块去瞅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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