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声音了呃,还是一个活人的声音!
他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被拖了进来,扔进了自己的对门。
那个人刚被扔进去就趴回了栅栏上,他大叫着:“几位官爷!小老儿是冤枉的啊!”
这是一个比李匡还要大一些的男人,他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但看着他,李匡忽然笑起来了,他笑得得意又舒畅。
这人叫李石头,他们俩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还是同宗,他也是李匡数天前交代的几个人之一。
他确实已经跟那些人断了联系,但是那些人也没几个改变自己的籍贯和姓名,他又知道他们散伙的地方--他们当时逃难的人都是一些农人,若是没什么天灾人祸,没几个人愿意到处流浪去,也没有谁想着隐姓埋名。因为,谁都以为当初那噩梦一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杀过人?吃过人?
知情的人要么已经成了他们的盘中餐,要么就是和他们同流合污,即便有少少的几个落网者,谁又有能力去找出当年只有一面之缘的仇人呢?所以改名字的,变换身份的,也没几个人去干。
他们只是在乱世中苦命的流民,没干过什么“亏心”的事儿,半夜不怕鬼敲门!
可偏偏就有那样的人,鬼……来敲门了啊……
“哈哈哈哈哈--!!!”
“你!李匡!你害我?!是你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啊?!”
大理寺的监牢里响起了疯癫的笑声和歇斯底里的咒骂,而这里会在几个月内,越来越热闹,又在一个秋后的正午,突然之间重新归于安静。只留下地上已经腐烂的肮脏茅草,直到有一天,另外一个囚犯惨叫着被扔进了监牢里。
不过,这些暂时都是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吴笑烟和薛怀瑞正在正月十五的夜市上逛着。
薛怀瑞穿着一件蓝衫披着黑色的斗篷,吴笑烟穿着银红的长裙披着红色的斗篷,带着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乃是薛怀瑞受的义子薛承珪,最小的承琅却是没带出来。
吴笑烟戴着纱帽,下了马车就被薛怀瑞拉住一只手握着,她干脆也就没挣扎。
街上的游人往来如织,人们看着这对带着孩子牵着手的夫妻,大都露出或羡慕或祝福的目光。薛怀瑞也就更加得意,若不是吴笑烟用肩膀抵着他,这人怕是要直接将她搂在怀里。
卖油茶的老夫妻,挑着砸碎担子的矮壮汉子,卖各式香囊的老妇,踩在圆筒上翻跟头的小丫头,被项圈拴着的猴儿……
终于太平了,百姓们的脸上是真心实意的踏实与幸福的笑容。
对于吴笑烟和孩子们来说,他们真是看什么都新鲜。
“大郎,那头莫不是猜灯谜的?”吴笑烟指着那一处,乃是大户人家靠着自家的围墙竖起来的几十盏灯笼。
有简单的不过是红色的纸灯笼,有复杂的如走马灯,另外有荷花灯、兔子灯、猴儿灯等等,最惹人眼的乃是一座巨大的花球宫灯,花球是用彩色琉璃制作的,其中又有走马灯的机关,照射出来五颜六色的光芒。
“爹!要灯!要灯!”
承璐和之袖挥舞着当糖葫芦一块跟着大喊,承珪虽然紧绷着小脸努力表现得严肃得体,可眼睛也是忍不住朝那头瞟。
“先把你们手里的东西吃完了!”薛怀瑞虎着脸。
“大郎,去吧。”吴笑烟略微撩起纱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结果薛怀瑞嘴里“我不善于猜灯谜”的话,就让他给咽了回去了。
不就是猜灯谜吗?他会!应该……吧?
于是这一家子也就过去了:“这灯如何卖?”
“这位老爷请了,咱们这里的灯是不卖的,但若是对上了对子,便能拿走。”
薛怀瑞先是失望,这灯干嘛不卖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多好?可再听后头,稍微松了口子,他对对子比猜灯谜拿手那么一点。
“那我可从何处对呢?”
“您先拿个签,然后到那头看上联即可。”
吴笑烟凑过去看薛怀瑞的签,只见上头写着“叁什贰”,朱砂未干。
“只有三十二个人来对对子啊,这么少?”她并没压着说话的声音,一出口,周围竟然有不少人笑了。
那位家仆便道:“这位奶奶,咱们大炜能有多少识字的人啊?那识字的人又能多少个跑到咱们这来对对子呢?实不相瞒,这三十二个人只是过来参加的,至于过了多少关,那可是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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