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叹口气。
“这是秦桧的意思。”
“我知。”红玉点头,“这个秦桧,早已经有将你我杀之而后快的心,你我?现如今简直动辄得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朝着韩世忠靠近一点儿。
韩世忠握住了梁红玉的手,梁红玉的手并没有一般女子的柔腻,掌心有沉甸甸的一层厚实茧子,摸上去却是熨帖,如同握着一枚花瓣似的。
“你看起来喜气洋洋,都到了这个时候,可以笑出来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韩世忠没有想到梁红玉是笑着的,人人焦心的时候,她还是出水芙蓉一般的淡笑。
“我自然是笑着的,时刻满怀希望,坏事多往好处想罢了。”红玉疲倦了,这句话刚刚完毕以后,她就躺倒在了韩世忠的怀抱中,然后轻柔的甜蜜的睡着了。
“大战在即,可以睡得着的,吃得香的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红玉,为了保护你,我可能要做你不赞成的事情了。”韩世忠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空中有柳絮飞过,五月终于完毕了,他伸手握住了柳絮。
京中人讲柳絮叫做“雪绒花”,这是顾名思义的。这些柳絮还是隋炀帝时候让人种在护城河边的,都城已经一千多年岿然不动了,他们是民族英雄,怎好到了紧要关头背离祖宗的垂德。
为保证自己的安全,离开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
尽管韩世忠的信仰不允许韩世忠这样做,不过韩世忠也不能不这样做。他是悲愤的,一个将军可以死在战场上,这是荣誉,但是这般的窝囊,他没有经历过。
且这胜利已经唾手可得。
梁红玉睡着了,韩世忠将那雪绒花放在了红玉的发丝上,一黑一白,白色与黑色就显得泾清渭浊起来,白的显得眩目,黑的呢,沉着,冷静,浸润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光泽。
梁红玉在战鼓声中清醒过来,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其实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她瞪圆了晶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身旁的韩世忠,世忠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梁红玉愕然。“抱歉,我太累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自然是,但愿这一仗完毕以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任何人都可以休息,唯独主将不能休息,梁红玉因地制宜,从很久以前准备围剿金兀术开始,已经在布置这里的一切。
到现在,已经半个月的时间,红玉连轴转,事无巨细,红玉总是看在眼里,身体力行。细节往往别人忽略,不过红玉觉得细节决定的往往是成败,因了这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安排,这才有了金军的惨败。
红玉握住了蛇矛,目光看着镜面一样闪烁的的钢枪,看到上面自己的一张脸,白皙的面容好像出水芙蓉一般,眼瞳黑漆漆的,眼袋也是黑漆漆的。
“哇塞,我这么难看,你们没有一个人提醒我?”红玉看着自己的熊猫眼,看着看着,伸手就开始团弄起来。
“女人的苍老啊,第一就是从眼睛开始的。”红玉一边说,一边伸手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面的东西很简单。
是上一次阿爽与红玉出门去找李师师买的一点儿胭脂水粉,红玉现在闲适的样子,不像是在战场上,不像是在百尺高楼,而好像是在小轩窗中一般,眼睛敏慧,露珠一样闪烁。
看着蛇矛上自己的剪影,韩世忠一笑,也是看着梁红玉。
众人回眸看着他们两个人,鲁倩“哎呦”一声,从牛皮大鼓上已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旁边的众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都皱眉,“这,什么情况啊。”
众人看到梁红玉半跪在一个沙袋上,左手中握着一个木盒,右手中握着一个粉扑,居然在补妆,众人都停顿了下来。
默契的是,城头下的金兀术也是停止了进攻,就那样,时间好像凝结住了一样,红玉并没有理会,对唾手可得的战果,她没有任何疑心,现在,她全心全意的开始梳妆起来。
握着象牙梳,将打结的发丝轻轻的梳理开,目光目光看着蛇矛上映衬出来自己的一张脸,然后伸手。
韩世忠眼疾手快,已经将木盒打开,红玉找了白色的粉,在自己的眼睑下方轻轻的用美容指厾点起来,那种闲庭信步的感觉,让人咋舌。
有人说——“看到了吗?梁将军在化妆?”
“啊,化妆!”声音好像难以置信,不过看过去,梁红玉将军的的确确是在不慌不忙的化妆啊。
城上,人人都远距离看着梁红玉,一个一个眼睛里面写满了狐疑,梁红玉在做什么啊,这时候不是高歌猛进的时候吗?红玉为何袖手旁观起来,为何自己整理自己仪容仪表起来。
是给敌军下马威?还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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