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雁秋打着趣,使得鹤见初云忍不住将头低了下去。
她没有太在意,轻轻将一个杯子送到她面前,用茶壶亲手倒了一杯茶,然后问道:“跟你来的其它人呢?”
听到这个问题,鹤见初云抬起头,眼中有些迷茫。
“其他人?没有啊。”
“你一个人来的?”
“嗯。”
鹤见雁秋一愣,随后眉头皱起,一拍桌子怒道:“赵家人他们怎么办事的!竟然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他们怎么想的?”
“没事的姑母,他们可能也没想到我是从北边绕来的。”
“从北边?”
“是这样的。”鹤见初云将自己这一路上的经历简短的说了一遍,听完她的讲述,鹤见雁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那还真是苦了你了。”
“没事的姑母,有玄厉陪着我呢。”
“玄厉是谁?”
“他是我的命神。”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既然来了,那就在这里住下好了,早在半年前我就准备好迎接你了,但你迟迟没有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事,要是你早告诉我,进城那会儿我就应该派人来接你。”
“姑母……”鹤见初云眸光闪动着,似乎是有些感动,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得出来。
“好了,肚子饿了没?我这就让下人弄些饭菜来。”
“不麻烦了,我刚刚才吃过,不饿的。”
“真的吗?”
“嗯嗯。”
“那就等一下再说好了。”
揉了一下她的手,鹤见雁秋扭过身去摆弄了一下香炉,也不知道她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沉默了下去。
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鹤见初云抿了抿嘴,气氛也跟着沉寂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鹤见雁秋幽幽开口:“整个鹤见府……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出来?”
“嗯……”
“没有其他人了?”
“我不知道……”
“你爹呢?他也死了?”
鹤见初云再次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意识空间里,沈意一直在通过她的视角打量着鹤见雁秋,这个人保养的很少,七八十岁的年纪看起来竟然才三十岁左右。
可即便这样,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依稀能看到一些她年轻时的美艳。
另外,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她的眉宇间有着一抹愁思,随着她的话语出口变得更为浓烈了几分。
鹤见初云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半饷过后才满怀歉意的说了一句:“姑母,我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这事不怪你。”
“我……”
“好好活下去,别辜负了你爹你娘。”
“谢谢。”
“这里有些点心,要是肚子饿了就把它吃了。”
“不用的……”
说话间,鹤见雁秋取出几盘点心放在了桌上,鹤见初云正要拒绝,但此时门外却被人猛地打开,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听得出来,外面开门的那人很不客气。
“哟,雁秋姐姐这里是来新客人了?”
不等人同意,门外就走进来了两个人,也是身穿华服的贵妇,看样子年龄要比鹤见雁秋小上一些,说话的语气尖锐,带着一些故意挑衅的火药味,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除了这两人以外,她们似乎还带着几个身材相对来说有些壮实的丫鬟,鹤见初云目光朝外面看去,之前进门时看到的两个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抵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看到这一幕,鹤见雁秋的脸色难看起来,对着那两名贵妇冷声道:“你们两个,过门前家里的人没有教过你们,进门前要先敲门?”
“雁秋姐姐这话说的,这清水松院可不只是你家啊,还是我们的家呢,怎么,我进我自己家的门还要向别人打招呼不成?”
其中的一个贵妇一边说话一边翻着白眼,来到桌子边半点客气都没有,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掏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鹤见初云秀眉皱起,看另外一人也要跟着一起坐下,便嫌弃地往鹤见雁秋这边靠了靠。
正磕着瓜子的贵妇目光从鹤见雁秋身上挪开,仔细打量着她,没一会儿后突然啧啧出声:“哎哟,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啊,咱家那死鬼怕是会喜欢的不得了,哎呦呦,又要有几个姐妹失宠咯。”
这话说的很不经意,但眼中的挑衅意味很明显,果不其然,一听到这话,鹤见雁秋眉毛一竖,大怒道:“你给我滚出去!”
“别生气啊姐姐,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这姑娘不会是娘家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事你就给我滚!”
“滚?我滚去哪啊?鹤见氏,我可告诉你啊,你家那蠢儿子可欠着万泰坊一大笔钱呢,你还是先想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吧,我这里倒是好说话,但万家的人可不好糊弄。”
这句话很显然是威胁,被其用最漫不经心的话语讲了出来。
鹤见雁秋立刻冷静,只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或许是想到什么,她看了看鹤见初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外喊道:“珠红!珠红!”
门外面很快就有了回应,只见一个丫鬟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她恭敬道:“夫人,珠红在呢。”
“你先带着她去茗烟院,我这里还有事。”
“她是……”叫珠红的丫鬟看着鹤见初云有些疑惑,但鹤见雁秋脸一般,愠怒道:“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去。”
“是!夫人。”
丫鬟赶忙低下头,不再言语,鹤见雁秋随后看向鹤见初云,语气温和道:“云儿,跟着她去,你住的地方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鹤见初云也知道这里的事不适合自己参与,所以也没说什么,起身后点点头:“那姑母我就先告辞了。”
“嗯,去吧。”
“小姐,请跟我来。”
丫鬟珠红对着鹤见初云示意一下,便带着她出了门,朝着院外面走去。
直到走过拱门,远离了那处偏厅,这丫鬟才开口问道:“小姐,你是鹤见初云?”
“嗯,我姑母她提起过我?”
“是的。”
“那个茗烟院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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