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是没有要召见自己的意思。
军务紧急,刻不容缓,岳飞终于怒了,回眸,那怯生生的好像木头一样的内侍监已经苦哈哈的回眸,“将军,不是奴才不去回报,而是……您也是知道的,皇上在兴头上,什么生死存亡的事情还会在乎啊,你好歹担待点儿。”
“告诉皇上,明日临京就要烟消火灭,莫非帝君心中已经没有方寸之地容纳百姓吗?”
岳飞冷言冷语。
“将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临京眼看就要完蛋,这是大势所趋,皇上宴安鸩毒,也是人人有目共睹,您还是请回吧。这些年,皇上贬谪的人还少吗?您还要在这风口浪尖直谏。”
这内侍监也是苦口婆心的样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笔墨伺候……”看到岳飞消停了,这内侍监立即挥手,让人去找文房四宝了。
不要说笔墨有,只要他安静下来,什么没有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岳飞一气呵成,将那一曲《满江红》写完了以后,已经将笔丢开,“玎玲”一声,羊毫笔已经没入了碧池中。
“让李师师演奏这个。”一边说,一边负手而立,看着帝京辉煌的灯火,一言不发,看到这内侍监没有移动,岳飞震怒,“去,莫非没有听到吗?”这内侍监怯生生的握住了那一张宣旨。
“是,是。”
一路小跑去了。
岳飞回身,握住了桌上的酒,梨花白,果然是好名字。比行伍之中的米酒不知道清冽了多少,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今晚花间月下一人独立微风中,却也是想要喝一个大醉酩酊。
不过他是一个千杯不醉之人,酒,对于这个失意人还有什么作用呢?
今晚,繁星满天,梁红玉与韩世忠从战场上巡视完毕,从宣武门下来以后,天色已黑沉沉,有黑云压城城欲催的感觉,密云不雨,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楼下。
“世忠哥哥,要是岳飞哥哥那边失利,你我当如何呢?”她是很有见地的女子,但是在此事上,有了摇摆不定的意思,究竟是一往直前彻头彻尾的固执,还是柔能克刚,用一种委婉的态度呢?
韩世忠只能微喟,“静观其变,忍着吧。”
“忍字头上一把刀,我是那种可以忍的人,黎民百姓呢,终不成人人都与我一样,这做缩头乌龟的勾当,我不想领教。”女子气咻咻的,很快脸上就绽放出来两团红云。
看到梁红玉这模样,韩世忠规劝一句,“忍无可忍,从头再忍,不到万分之一,千万不要随意贸然行动,不然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我没有夫人,折就折吧,为了百姓们,我难道还怕不成。”她拍一拍自己的胸脯,旁边的韩世忠一笑,“红玉,凡事莫要冲动。”
“嗯,知道,不过想要早早的布置下来而已,否则大祸临头,难免大家都自乱阵脚。”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男子点了点头。
这边厢,从城楼上下来以后,梁红玉也想要好好的思忖一下,去面君的事宜,万一面君的事情给驳回,有如何退而求其次?
反正这一次她不要做沉默如哑的人,开弓没有回头箭,岳飞那边只要走出去第一步,不论成功与否,她梁红玉这里也是已经跃跃欲试,将第二步给准备好了。
今晚,她睡不着,很有枕戈待旦的意思,窗外,月明如昼,匹练一样的光芒照耀的到处都是一片明亮,在军营中,本就环境恶劣,她还是唯一一个女子,更加是需要忍受这几乎男人都忍受不住的血与火的洗礼。
伸手,摸一摸自己的丈八蛇矛,夜凉如水,这冷兵器在月色中,也是一片凉飕飕的,好像刚刚浸润在水中拿起来的鹅卵石一样。
沉甸甸的。
韩世忠看起来保持的是无可不可的态度,其实,面对大军压境,作为主帅他比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承受更大的压力。
朝廷虽然给了他调兵遣将的能力,但是仅限于一部分,要是真正女真部落倾巢而动,凭借他们的兵力,无异于是蚍蜉撼树,自取灭亡。韩世忠也是苦思冥想,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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