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家的别墅有三层,二层伸出一个大大的露台,露台上鹅卵石砌就的鱼池里养着两尾锦鲤,玉笋般的瓷管汩汩吐着清水,墙体上满是藤蔓植物,鹅黄色的壁灯下不时有流萤飞过。
二楼客厅满眼宝石蓝色地毯,配上白色软皮长沙发,望过去神清气爽,珊珊积攒数天的戾气一扫而光。陈设并不豪华,但却十分舒适,显出主人自由恬散的个性。她注意到墙上两幅巨大的画,其中一张是吐着舌头的爱因斯坦,她在另一幅油画面前驻足,用香槟杯抵住下巴,沉迷其中。
“咦,珊珊,有个问题要向你讨教。”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珊珊回头一看,原来是朱迪和吴梦洁。
朱迪接着说道:“我听说达芬奇在历史上有两年时间是空白,完全没有史料记载。珊珊,你是美术专业出身,你知道那两年他去干什么去了吗?”她似笑非笑看着珊珊。
“哦,很简单,他在地下室解剖尸体。既然是大师嘛,这功夫就得做足。呵呵,朱迪姐这个年龄还有这么强烈的求知欲,着实难得。”珊珊微微一笑。
朱迪并不接话茬,抬手一指墙上,“这画上是什么人?这是本小姐平生见过的最丑的一幅画。这张脸好分裂,象是菜市场的菱形大眼鲳,被人劈了几刀,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太不和谐了。这座漂亮的别墅都被这幅画破坏完了,简直就是个败笔!”
珊珊慢悠悠地说道:“这是世界名画《毕加索最后一幅自画像》,他临死前九个月完成的,最终拍出四千九百多万美元。当然,许多油画上的贵妇好看是好看,最后一文不值,简直就是金玉其外呢。”
朱迪不以为意,她转着手里的酒杯,“说到金玉其外我倒是想起来了,珊珊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嘛,轰趴而已,干嘛?抢男人啊?!”
一旁的吴梦洁严肃地盯着珊珊,这个面色苍白的理科生跟个姑子似的,素色制服,不施粉黛,绝然看不出系出豪门。娇小玲珑的身材跟她的英文名Lily倒也般配,如果她肯笑笑绝对是支风中百合。只可惜她一脸冰霜,她的学历足以让她睥睨众生,底气十足,拒人千里之外。珊珊一看到她就想起北京俚语--“飒蜜”!珊珊总觉着她象什么人,又一时想不起来。
朱迪说了句抢男人,就是想把吴梦洁抛给珊珊,让两个年轻女孩儿形成对垒。要知道,这世上两个人条件越是接近,越容易产生妒忌心理。商人妒忌发迹的同行,官员觊觎他人的顶戴,文人鄙夷当红的福童,男演员们眼红冉冉升起的小白脸。总之,财富与知识的积累,无助于人类一浇心中妒忌的块垒,人们永远逮着自己的同类项死掐。
想到这里珊珊耸了耸肩,杏眼圆睁,夸张地说道:“啊?朱迪姐你说什么?抢男人?男人这种东西还要用抢的啊?”言罢她一收笑容,白了一眼,扭头走了。
保罗这时走过来,搂着珊珊的肩膀,“来,珊珊大艺术家,给你看下我收藏的黑胶唱片……”然后他就把她拖到墙角去了,那里有两只米老鼠造型的单人皮沙发,珊珊捡了张带蝴蝶结的坐下。保罗扭开唱片机,立刻飘出爵士乐《TakeFive》,他坐在她对面,紧盯她的双眼,摊开两手,“珊珊,不知道你总结过我的特性没有,我是喜欢跟人吵架从不回避争论,这点我们俩很象简直就是卵生兄弟,但是我有个大原则--永远不参与‘零和博弈’,懂吗?零和博弈就是甲方吃掉乙方,拿走乙的所有;或是乙方吃掉甲方,拿走甲的所有,双方收益损失相加总和永远为‘零’,整个世界不会因为这种争夺增益一分。这是毫无意义的!再有,我还有一个原则,我从不得罪帅哥美女,他们是人类的发情的对象,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庞大社会关系,这种东西只能绕行。才刚你犯了两个忌,做为朋友我有义务提醒你。”
“咳咳,不要忘了,我也是美女!”珊珊喝了一口香槟,将头靠在沙发上。
“你不是,你只是个孩子。”保罗莞而一笑,预备烤肉去了。
珊珊将头仰在沙发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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