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女人的直觉啊,可真是鬼斧神功!
外面天阴沉得很,天壤交接之处乌云翻滚,貌似夜间会有一场透雨。
珊珊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只下午三点而已,窗外大有伸手不见五指之势,这一瞬间她直感吴氏集团真是铁板一块,密不透风,她也只能再寻穆龙吟商计了。
傍晚七点,天已经全黑了,雷雨交加的天气让城中村完全变成了泥潭,珊珊好不容易将车开进,擎着一把塑料伞猫腰钻进“红木锦发廊”。
小娟抬眼了看湿淋淋的珊珊,扔出一句,“龙哥不在。”
珊珊收起雨伞,甩了甩水,“那我顺便洗个头吧。”
“呵呵,这可真有意思。”小娟两手抄在胸前,“大小姐,我们这里很少侍候女客的,懂?”
珊珊决定过滤掉她,她一挑眉毛,“那我上去等好了。”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噔噔噔踩着木板楼梯直奔二楼。
进了房间珊珊没有开灯,她将皮包往桌上一甩,静静坐在黑暗里,窗外雷声滚滚,不时闪电掠过,照亮房间里的一切。
不大一会儿,小娟轻轻推开房门,在黑暗里一笑,“这位大小姐,带家伙过来了嘛?要不要我借你几件?你要小心,他是一个很容易让女人怀孕的男人。”
“谢谢。”珊珊索性倒在床上,摊开两手,“哦,SORRY,我睏了,先睡会儿。”说完这话她合上双眼,她是真的睏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朦胧间,珊珊感觉眼前有个巨大的黑影晃动,她奋力睁开双眼。
穆龙吟象堵山一样戳在门口,浑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袖口滴答滴答淌在地上,一道闪电划过,珊珊分明看见他手里提着一把长长的钢刀,寒意凛然,她顿时睡意全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龙吟,你疯了!”
“哐啷”一声,刀子掉在地上,穆龙吟并不理她,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挪进,最后瘫软地坐在床上,双手握住脸沉默不语。
珊珊站在地当间,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钢刀,“龙吟,明晚Diss大赛,紧要关头你四处乱跑什么?别跟我说你又去闯祸!”
“我看见他了。”半晌,他揉搓着脸,冷冷吐出一句。
“谁?”
“阿灿!”
“别跟我说……你去……杀人?”她惴惴地望着他。
“是的,没错,杀人!”穆龙吟两眼放空,嗓音低沉地说道:“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自打爸爸死后,我发誓,此生此世,穷尽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一定要找到阿灿,一雪杀父之仇。哈哈,苍天有眼,这一天终于被我等到了!哈哈哈!”
闪电映着穆龙吟狰狞的脸,珊珊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个傻逼住在南山区一个棚户区,那里污水横流,臭气熏天,他落魄到几乎讨饭,以捡垃圾为生,再也不似从前那般风光,没有爪牙,没有鹰犬,没有前呼后拥,除了一个聋子老婆他一无所有,活得象条蛆,我想这是动手的最好时机。于是下午我稍稍摸到他家门口,也许是我命好,当时他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一只碗,一边吃饭,一边望天。只要我走过去,手起刀落,一切都会结束,一切都很完美……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当我距离他只有三米,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摇摇晃晃走出来,扯着他的袖口叫了声‘爸爸’,那个孩子说‘爸爸我饿’,我一下子想起父亲死去那天,我也是这样扯着他的袖口,说着同样的话……”
穆龙吟抬起胳膊凝视着自己的右手,雨水顺着脸颊流淌,某一时刻珊珊怀疑他在流泪。
“爸爸,我真没用,我下不了手,真的……”末了,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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