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领功拿赏,与我们何干?”花凉“腾腾腾”跑过来,把唐次从石椅上拽起来,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嘟囔,“唐木头,你傻啊,谁的话你都信,可不能给人做了白工,我听人说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啊,都是吸血的水蛭,一旦粘上来,你可就撕都撕不掉的。”
花凉的声音渐行渐远,郭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哪里像水蛭了?”刚想追过去,便听唐次低沉的笑声,“我没说。”
“你没说?那你一副傻愣愣的坐在那儿干什么?”
“听他说。”
“听他说?”
“我早就怀疑张家和程家姑娘有些问题,只是关乎姑娘闺誉的事儿,总不好去问。”
“然后呢?”
唐次的笑声很轻,可郭毅还是能清晰的听见;
“柳大人刚刚进大理寺,论起审讯的手段自然不如郭大人。”
“所以你故意不说这事儿,等着他自己查?哦!唐木头,你坏去了,蔫儿坏蔫儿坏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桂花的香气儿,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郭毅看了眼桌上的糕点盘子,心里跟吞了一只死苍蝇似的。
那个看起来木木的木头,果真是坏起来蔫儿坏的。
郭毅哼了两声,抬头看了眼天井东面二楼的屋脊,“我不知道柳大人还有赏月的雅致。”话音未落,屋脊上黑影闪动,翩若一道惊鸿,轻飘飘落在天井里,“哎呀,还是被郭大人看见了。”柳木生摇了摇折扇,笑眯眯的看着郭毅。
郭毅冷哼,甚为不屑,转身抱着剩下的两盘子糕点离开。
柳木生笑而不语,目光落在唐次刚刚坐的椅子上,“咦”了一声。
郭毅脚步一顿,扭头,柳木生已经冲过来捡起落在石椅上的一张素笺。
“你拿的是何物?”郭毅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探头一看,素笺上簪花小篆格外规整。
柳木生看着唐次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郭毅挠了挠头,“写的什么?”谁会知道,刑部最会办案子的郭大人其实是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白丁?
柳木生咧嘴一笑,“想知道?”
郭毅脸一黑,“你待如何?”
“哈哈哈!”柳木生大笑,指着他怀里的糕点盘子,郭毅看看柳木生手里的素笺,又看看怀里的糕点盘子,一咬牙,“给你。”
柳木生接过盘子,脸上难得露出一片正色,“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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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前一天张小乔和程蝶依的尸体才被家人认领回去,约莫着已是草草下葬,若真要是开棺验尸,恐怕不妥,即便是柳木生甚为大理寺卿,也不能罔顾人伦去行事。
第二天一大早,柳木生难得传奇了官袍,郭毅也换了官袍,两人从二楼下来,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同时下楼。
花凉倚在二楼栏杆往下看,唐次正拿着花剪从屋里出来,“唉?你拿花剪干什么?”
唐次微微一笑,“昨天在天井看见几盆盆摘生得杂乱,我去修剪一下。”
“那不是老板的么?”
“老板娘决定送给我了。”唐次看了看花剪,笑眯着眼睛往楼下走。
花凉忍不住扶额,那么大几盆盆栽带在路上,你真的有想过我的感受,想过阿驴的感受么?
“刁妇。”
花凉一回头,看见李牧云黑着脸从柳木生房里出来。
“哎呦,柳大人办案没带着你啊!”花凉脸一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等下。”李牧云不怀好意的冲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干嘛?”
李牧云难得没有摆出小爷的架势,凑到她跟前,不高的个头看看到她肩头过一点,要踮起脚才能凑到她耳边。
“你说什么?”花凉惊愕得瞪大眼睛。
李牧云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儿,“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不去。”鬼才要跟他去看什么开棺验尸,“造孽,遭报应,不去。”
李牧云急得一跺脚,“哼,现在怕了,出主意的时候怎么不怕?”
“谁出主意了?”花凉回头瞪他,李牧云冷笑一声,“当然是你们家唐木头了。”
唐木头?
花凉一愣,视线正好落在唐木头的背影上,暗暗咬了咬,“我不信,你胡说。”
李牧云瘪嘴,“信不信由你。”说着,甩出一张素笺,“这东西你认得吧!”
花凉一看,素笺上的簪花小篆再熟悉不过,可不就是唐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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