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问,“你老看那个香炉干什么?”
“没什么?”唐次站起身,“你再检查一下她的其它地方。
花凉应了一声,伸手撩开干尸的裙摆,“啊!”
“怎么了?”唐次忙走过来,花凉脸色讪讪的看着干尸,手一抖,裙摆落了下去。尸体的双腿膝关节扭曲,是被人生生折断过的。
唐次拉开她,伸手在尸体的膝关节摸了摸,“关节韧带跟正常人不一样,已经畸形,是生前被打断的。”说着,又摸了摸尸体的小腿,小腿上的肌肉皮肤要不上身和手臂的皮肤颜色更深一些,带着轻微的青紫色,并紧紧的贴附在腿骨上。“这双腿瘸了最少有三年。”
花凉“咦!”了一声,“那岂不是和二老爷一样?”
“是。”
“江庄主?”
江正泽沉着脸进来,越过花凉立在床头,目光阴郁的看着床上的人。“花姑娘猜的不错。我的这位夫人与我的关系确实并不好,三年前,我在关外行商,回来时,发现夫人和二弟在一起,我一怒之下打断了两个人的腿。从此之后,她就避居水榭再也不出来了,我也整整三年没见过他。”他平静的说,枯瘦的大手轻轻的拂过尸体干枯的脸颊,最后落在那只纤细的脖颈上,“你永远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想就这么掐死你算了。”
“江庄主?”花凉见他神色有异,连忙退了一步躲在唐次背后,“她已经死了。”
江正泽突然松开手,神情冷漠的看着她,“是啊,已经死了。哈哈哈!死了,死了。”
“是你杀了她?”花凉狐疑的问,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江正泽就是杀死司马贞的人。
三年前自己的弟弟和妻子一同背叛了他,他都能出手打断自己弟弟的双腿,杀了司马贞再正常不过了。
“不。”江正泽突然道,“我不会杀了她。”
“啊!”花凉不解,“为什么?你恨她,杀了她很正常。”
“哈!”江正泽嗤笑一声,“难道你不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让人痛苦的事儿?”
花凉一愣,“让两个瘸子活着,然后永远也不能见面?啊,另夫人不是不想离开水榭,是你不让她离开,你把水榭的水廊都断了,这样另夫人不能出去,二老爷也进不来。”这人心有多毒啊!一开始看宴席上他那么紧张江涛,原来是不想让对方死的那么容易。
“是。”江正泽面无表情的坐在胡床上,目光愤怒的看着床上的干尸,冷笑道,“知道我弟弟的脸是怎么弄的吗么?”
“鲛人?”花凉不太确定的说。
江正泽忽而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是啊,真真是个痴情人,双腿都被打折了,他还想妄图进到水榭。你说他那个样子,掉进湖里,鲛人如何会不喜欢?”
花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简直不敢想象一个人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儿,就算他弟弟和司马贞有奸情,也不该这么残忍的对待两个人吧!
“鲛人是为了防止江涛去水榭才放养在湖里的?”唐次凝眉问。
“是。”
“可是。”花凉犹豫道,“这具尸体应该是死了很久了,你没道理现在才知道啊?难道这三年你都没有见过司马贞?”
“我为什么要见这个女人?”江正泽皱眉,猛地从胡床上站起来,“如果可能,如果不是施廷钰死在了水榭,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想来可笑,他以为困住了这个女人,没想到这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就死了,这让他三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柄。
“可是不对啊!”花凉侧头看着榻上的尸体,“如果她三年前就死了,那怎么会没有人发现?你都不给她送吃的?而且,屋里的摆设明显是有人每日打理的,没有一丝的灰尘,就连,就连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新换的吧!”如果还是三年前的衣服,这么长时间早就褪色了,不可能这么崭新。
“所以呢?”江正泽脸上泛起一丝疑惑,“是什么人杀了她?”
唐次叹了口气,说,“难道江庄主不好奇是什么人代替她在水榭里生活了三年?”
江正泽微愣,“什么意思?”
唐次道,“我想,三年前发生的事儿,庄主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所以给另夫人送一应物品的人也是庄主你吧!”
江正泽皱眉,“是我又如何?”
花凉啊了一声,“那你怎么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江正泽冷笑,“就算我送东西,也未必要见她。我每日早晚来送饭,饭食放在外间桌面上就离开,三年皆是如此。”
“难道你就没怀疑过?”花凉狐疑的想,这真是一对奇怪的夫妻。
“怀疑什么?”江正泽问。
花凉奇道,“屋子里整理得这么干净,一个瘸子没有生活能力,她又是如何办到的?”
江正泽忽而一笑,指着床上的尸体,“她的双腿确实被我打折了,但绝没有到不能行动的地步,不过是瘸了而已。”
不过是瘸了而已?
花凉不由得脊背一凉,江正泽已经转身离开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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