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个人,也曾这样爱着,或者被他爱着。
“起风了。”他微微皱了皱眉,转身好不留恋的离开。
玉银看着他略显萧瑟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突然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一样,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拦住他,“你不报官?”她觉得,如果是他,那自己即便是真的死了也就算了,可他这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反而让自己越发的难受。
她爱错了一个人,杀了那个人,然后呢?
“不。”唐次回头,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想?”
“什么?”她有些迷茫,皱眉看他。
唐次伸手拉开她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报官?”
“我杀了人。”
“然后呢?”唐次扭头,沉吟片刻,说道,“你杀了什么人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奇罢了。”好奇她是海魂人,好奇她身上发生的一切,而这些一切都是基于他身上那本小册子,在他醒来后,身上唯二的两件东西的其中之一,上面记录了很多离奇古怪的案子,杀人的,拐人,报仇的,阴谋的,儿女情长的,而其中最为让他好奇的,便是后面关于海魂人和牡丹葬魂的描述。
所以,寻着上面的线索,他找到了沧澜,遇见了册子上说的海魂人,娄玉银,并且发现了娄玉银身上的秘密。
“可是……”玉银讷讷的看着他,“你,也是海魂人?”她看过那本册子,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海魂人,是怪物,没想到自己才是,真真是讽刺。
唐次摇了摇头,“不知道。”
玉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
雨已经不知何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刚刚经了一场细雨的花园虽是略显颓败,但压低的绿叶间也微微探出一些嫩芽,花开花败,本就是世间常态,就好比有些人走了,有些人又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生命中。
“那你?你的脸?”花凉好像听了一个故事,既没有爱恨纠缠,也没有荡气回肠,但当它结束的时候,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替娄玉银,或者是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有路面,却影响了许多人命运的梁翰文。
她说不出此时此刻心里的感觉,只觉得手里的玄铁小盒子特别的重,好像一块压在心头的石头,又好像是她一直想要寻得,却总是不见其踪迹的东西。
它是唐次的东西,但最后却在月姬的手里。
“我请唐次帮我做了牡丹葬魂。”月姬淡淡的说,雨后微凉的风吹起她鬓角散落的发丝,露出白皙的脸颊,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花凉心里还是说不住的震惊,“他,他真是海魂人?”
月姬轻轻一笑,“是的。”
“可是他。”
花凉的话被月姬打断,“他不记得我了。”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花凉最好奇的还是两个人之间的过往,这段记忆唐次的脑中并没有印象,他甚至不知道在更早之前,两个人有过那么一次相遇。
月姬拢了拢发鬓,微微探头看着窗外,月亮门外白衣如昨,步履间飞扬的衣摆带起了零落的花瓣,仿佛从烟雨中走出来的人儿。
心口微微荡漾,可不论如何,他们都回不去,不,就算回去了又如何?他从来不是她的良人,第一次初见时不是,第二次即便有那样心惊的遇见,她站在高高的城门上,看着他打马而来,那一刻她不是不惊喜的,可当她落在他怀里,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眸子,她知道,他不记得她,而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没能留在他身边,她选择了自己的路,却还是不甘心的偷了他的东西,像一个窃窃暗喜的傻子,总要留着那么一些念想。
“离开沧澜的那天,我偷走了这个。”月姬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人已经渐渐的近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走吧!他来了。”
“啊?”花凉一愣,这才回过神儿,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唐次。
他穿着月牙白的长袍,眉眼精致,身姿卓绝,好似不该存在这世间的一股清流,却偏偏要流淌过这繁杂的俗世。
“木头。”她咧嘴一笑,站起身朝门边奔去。
“花姑娘。”月姬唤了一声,花凉回头,她站在窗口,肩头已经不知何时被方才的细雨打湿,整个人单薄得好像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后会无期。”
花凉愣了那么一瞬,细细咀嚼她的话,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后会无期,但愿你早日觅得如意郎君,白首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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