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笑着拍了拍肩头的草屑,“难得温大人还记得我。”
温良点了点头,一边吩咐牢房的衙役开门,一边笑着问柳木生,“不知道栁大人何故来到沧州,又因何出现在那张力的家中?”
柳木生拽着花凉出了牢门,站在温良面前,足足高了他半个头,气势上却也未能占去一丝一毫的上风。
“咳!”柳木生轻咳一声,打了个哈气道,“曹彬没跟温大人说?”
温良侧身让二人过去,沉声说道,“小女身体不适,曹彬去陪着她了。”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出了州府大牢,柳木生摘三捡四般将宣州河道发生沉船之事说了一遍,温良听后,脸色遽然一变,停下脚步侧头看柳木生,“栁大人的意思是怀疑失踪的货船在沧州境内?”
柳木生抿唇轻笑,“只是想要查一下最近两个月内,经过沧州的货船登录造册。”
温良抿了抿唇,“这倒是没什么,只是栁大人何故出现在张力家中?”
柳木生笑了笑,“宣州河道出现金船、圣女的传说,后又在河道中挖出了镇妖赑屃,传言闹得满城风雨,大人可是知道?”
温良皱了皱眉,“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大唐百年基业,其实一些妖言惑众之人可以随之诋毁的?”
“温大人说得极是。圣上和皇后听了之后,大发雷霆,责令大理寺和刑部联手彻查此案。”柳木生淡淡道,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温良。
温良表现得十分气恼,剑眉微挑,目光沉静,好一会儿才说,“温某自是会配合栁大人。关于登录造册,晚些时候,我会派人送去给栁大人。”
柳木生含笑道,“倒是麻烦温大人了。”
温良摇头道,“栁大人客气了。”说完,抬头看了眼天,方才还一片晴朗,此时却已阴沉下来,雾蒙蒙的一片,好像下一刻就要压下来一样。
温良叹了口气,吩咐身后的衙役送二人回驿馆。
刚到了驿馆,外面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街道仿佛被蒙了一层薄雾,像是一副徐徐展开的烟雨图。
花凉已经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心里总有些不太安宁,雨势这么大,也不知道郭毅和唐次如何了。
柳木生推门进来,见她站在窗前,肩头濡湿了一大片,忍不住皱了皱眉,连忙走过去拉上窗棂,沉声道,“小心伤寒了。”
花凉回头看了他一眼,身子微微发凉的缩了缩肩,“你说,他们这个时候到哪儿了?”
柳木生心里那个恨啊,这妮子得多能戳人心窝子?
“放心吧,他们俩福大命大死不了,祸害遗千年。”柳木生“啪!”的一声甩开扇子,漫不经心道。
花凉不悦的一把抢下扇子,“你说什么?唐木头才不是祸害。”
柳木生一乐,“郭铁嘴是啊!”
花凉噗呲一乐,“郭大人怕是又要遭罪了。”
柳木生笑着抢回扇子,刚想说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驿馆的管事敲门进来,身后跟了个穿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年轻人穿着灰布袍子,手上捧着基本册子,见了柳木生连忙施礼。
“栁大人,小人是奉温大人的命,来给你送登录造册的。”年轻人说道,柳木生一愣,瞧了眼花凉,花凉连忙伸手接过册子。
草草大发二人离开,柳木生坐在桌案后翻看册子。
着造册是从两个半月前开始的,前后一共记录了一百二十五艘船的过往记录,其中每艘船出自那个码头,那个货运商户都清清楚楚的罗列出来。
“可是看出了什么?”花凉倒是识文断字,但造册复杂,也只看得一知半解,反观柳木生,越是往后翻动造册,脸色越发的难看,直到最后一页翻过,他才猛地把造册合上,“真是岂有此理。”
花凉一愣,“可是看出了什么?”
柳木生冷笑出声,“就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才奇怪。”
花凉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柳木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花凉连忙坐下,便听柳木生道,“这官场之上,从没有绝对的清官,即便是有,也做不到沧州刺史这个位置。之前我和郭铁嘴便曾说过,温良这个人圆滑老练,做事谨慎,滴水不漏,这几年,因着把沧州治理得好,每年光税收就超过宣州两成,圣上对其由为的看重。”
花凉狐疑的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温良在沧州肯定有别的勾当?”
柳木生抿了抿唇,难道正经的说道,“这份造册看起来完美干净,没有一丝错处,但越是如此,才越让人心里不安。”
花凉道,“你是不是想多了?”
柳木生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信封推到花凉面前,“你看看,这是离开宣州之前,郭毅派人查到的。”
花凉接过牛皮纸,缓缓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本蓝色线装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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