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凉眨了眨眼,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你可千万别放手,我还不想死。”
柳木生“啊!”了一声,这时,后面的黑衣人追了上来,花凉只觉得后被一凉,空气中传来布匹撕裂的声音,后被一阵钻心的刺痛。
花凉“啊!”的惊呼了一声,脚步一个跄踉,猛地向前扑去。
柳木生听见她的惨叫,猛地收回步子,转身扶住花凉扑过来的身子,同时送出手里的折扇。
“咣当!”一声轻响,折扇挡住兜头砍下来的唐刀,花凉这才注意到,柳木生总是不离手的折扇竟是金刚扇骨。
空气中爆出一小团火花,柳木生抬腿踢开冲过来的黑衣人,翻身一把抱起脸色苍白的花凉,飞也似的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跑。
该死的宁静的夜!
驿馆别院里发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无一人前来查看,也真真是有意思了。
柳木生咬了咬牙,抱着花凉一口气儿跑到了后宅庭院,前面一条九曲八弯的小河拦住了去路。
原来这别院是依山而建,后宅这条小河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活泉水,通着府外。
雨下得越来越大,柳木生紧紧的抱着花凉,后面的黑衣人已经追了过来,带着花凉,他绝无胜算的。
“上!”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了一声,三人同时冲了过来。
柳木生以扇挡住一刀,抬脚踹开直劈迎面骨的另一刀,始终站在最后面的黑衣人趁柳木生被同伴缠住,猛地举刀砍向花凉。
花凉已经疼得浑身发抖,又被雨水淋着,整个人有些昏沉沉的,恍惚中只觉得一道冷风朝着自己劈了过来。
我命休矣1
花凉苦笑一声,咬紧牙关。
“噗!”是利刃破体的声音,预期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猛地睁开眼,对上暗夜中柳木生灼灼的眼,他挺直了背脊,目光却无比的温润,张了张嘴,“哇!”的喷出一口血。
温热的血喷在脸上,到处都是血腥的腥甜味,花凉猛地瞪大眼睛,“柳木生。”
“嘘,别怕!”柳木生扯唇一笑,猛地转身一脚踹开身后的黑衣人,抱着花凉猛地向前窜出几步,纵身朝小河里一跃。
“咚!”的一声巨响,水面砸起巨大的水浪,花凉只觉得浑身一冷,一口河水猛地窜进口腔里,呛得她眼泪直流。
柳木生一手抱着花凉一手吃力的浮水。
水很凉,水流因着下了小半天的暴雨而显得极为的湍急。
黑衣人在岸上追了一会儿,最后确认二人再也没有浮上水面,才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快速的沉入了夜色里。
————
花凉做了一场梦,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江淮,回到了那个小镇,回到她出嫁的那一天,她坐在轿子里,耳边响着震耳欲聋的唢呐声。
她还那么年轻,就要嫁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老头子。
她不甘心,她想要逃离,可是她不能,命运像一只巨大的枷锁死死的扣着她,压着她往地狱里一点点拖。
“木头,木头。”
木头,你带我走,带我走。
“花凉,花凉!”
耳边响起淡淡的呼喊,急切中带了几分担忧,花凉愣了愣,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握住,熟悉得气息扑面而来,她猛地睁开眼,唐次惨白着脸坐在床头。
“唐,唐,木头?”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直到确认了面前的人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滚出眼眶,“木头,你,你不是,不是回宣州了?”
唐次抿了抿唇,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冰冷的脸颊,“醒了。”
郭毅带着他走水路回宣州,途中他突然醒了过来,醒过来后,心里便一阵阵不安。郭毅说,查出扬州,沧州,宣州等几个州的岸口登录造册及有问题,他便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把柳木生和花凉单独留在沧州委实不是上策。
与船老大打了招呼,二人便连夜赶回沧州,从岸口不远处的芦苇荡里悄悄上了岸,一路摸到驿馆,没想到果真遇见了三个正从驿馆逃离的黑衣人。
郭毅缠住三人,唐次一路疯了似的冲到驿馆,寻着打斗的痕迹找到河边,救了落水昏迷的柳木生的花凉。
说完,唐次低敛着眉,不去看花凉。
柳木生对花凉的心思,他知道,与之比起来,自己着实并非良人。
他心中自嘲冷笑,本是抚摸她脸颊的手,终于还是收了回来。
花凉又怎会看不出他眼神中突然的疏离,只觉得胃里一阵刀绞般的疼,比后背那火辣辣的刺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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