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更夫早敲过了三更的棒子,观德坊西侧的官舍内,一道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东街一座二进院的官舍内。
“沙沙沙!”风吹树叶发出细微的声响,唐次猛地睁开眼,一只羽灵箭“咻!”的一声破窗而入。
唐次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追出去时,窗外已经空无一人。
“喵喵喵!”一只黑色的野猫趴在院子里的墙头上朝他张望,幽绿色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寒光。
唐次皱了皱眉,返回身进了居室,羽灵箭正插在床头的梁柱上,入木三分,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绝非常人可比。
羽灵箭上穿着一张信笺,鹅黄色的梨花暗纹,上面带着淡淡的墨香。
唐次把下箭,取下信笺,上面用梅花小纂写着【明日子时,西郊马场。】八个大字。
“马场!周文素?”唐次呢喃出声,素白的指尖仔仔细细的摩擦信笺上无比熟悉的字迹,眉头越皱越深。
纸笺上的字迹,包括纸笺的材质都与在宣州货船上蒙飞得到的那张纸笺一模一样,难道那人已经来到洛阳?他的用意又是如何?是否与洛阳城外劫杀自己的人是同一伙人?
唐次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本小册子和蒙恬留下来的腰牌。
册子上的字迹是自己的,纸笺上的字迹与自已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这个人是模仿自己的字迹,那么,这个人必然和自己的身份有着密切的关系。
洛阳城外他派人劫杀自己,阻止自己离开洛阳,此事又和杨慎交,庄妃之死?有没有联系?
唐次觉得自己的面前被树立起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线与线的关系错综复杂,看是毫无关系,实则又是有着丝丝入扣的关联,而自己有在这张网中的那一条线上呢?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花凉便来敲门,两人相携按照大理寺的管制去了趟大理寺,柳木生依旧没有出现,大抵上还在跪祠堂。
如果按照郭毅的说法,中宗是在逼着柳家站位,明确立场,栁大人自然会把气势做足,中宗也会乐于配合演戏给那些人看。
“唐大人。这是您要的卷宗,都在这了儿。”专门管理卷宗的管事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托盘的卷宗。
唐次从书案前抬起头,木木的应了一声,“放在作案上吧!”
“好。”管事的把卷宗一一排在桌案上,花凉笑着道了谢,管事的脸色一红,“花姑娘,花大人客气了,少卿昨天临走之前已经吩咐过了,唐大人要的卷宗,只管给您找来便是。”说着,侧头看了眼唐次,笑道,“库房里还有几个当年关于‘唐刺’的卷宗,我这边去拿来。”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管事的一边笑,一边退了出去。
目送管事的离开,花凉回头趴在桌案上,支着下巴看着花凉,阳光正好,从这里看过去,阳光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暗影,却又将他的五官衬托得越发的菱角分明了。
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看够了?”唐次抬头看了她一眼,花凉被抓个正着,忍不住摸了摸头,笑道,“看不够。”
唐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她调戏了,木木的脸上微微染了几分薄红,遂然低下头,长长的眼睫遮了眼,留下一排扇形的小弧。
“花凉。”唐次没抬头,声音淡淡的,花凉微微愣了一下,“嗯?”
“如果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会不会害怕?”唐次放下手里的卷轴,认真的看着花凉。
花凉眨了眨眼,“你是么?”
唐次微愣,摇了摇头,“不知道。”
花凉一笑,“所以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嘛,想太多了容易累。”
唐次眨了眨眼,唇角微微弯起,没说话,捡起桌面上的卷轴继续看。
花凉瘪了瘪嘴,偷偷看着唐次,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
唐次翻遍了大理寺所有关于‘唐刺’的卷宗,其中具体记录唐刺的资料非常少,更是没有任何关于唐刺组织人员具体身份的资料,从几分寥寥无几的案子卷宗中,唐次只能初步确认,唐次应该是太宗皇帝早年暗自培养的一批死士,但最后太宗登基,第八年的夏天,长安曾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动荡,当时牵连了许多人,具体的案子没有记载,里面只说了那一年的官员变动很大,而唐刺被废,主审这个案子的是柳木生的爷爷,当年的大理寺卿柳老爷子。
在这份卷宗中只模糊的记录了柳老爷子对唐刺的首领,一个叫袁烈的人进行了审讯,最后袁烈承认了罪行,而后唐刺所有人员全部被处死。
卷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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