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诗经——商颂*玄鸟
敏书递过来的是一本手抄本的诗经,但又于诗经有所不同,并非刻意抄录,乃是随性而至,诗篇杂乱,俨然是抄录之人心烦时随手拿起诗经,先是选了自己喜爱的一首抄录,之后便越发不循规蹈矩了。
唐次翻了翻册子,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若说在货船上,蒙飞收到的两张信笺上的字迹随然神似自己,却还是能看出几分模仿的痕迹,但这册子上的字迹确实与自己的一模一样,换而言之,这册子必是出于自己之手。
他越往后翻,心底越凉,诗经抄到后面,明明是委婉歌颂相思之情的诗词,却在笔墨之间染了几分杀气,显然彼时心绪已乱,下笔时满身戾气。
“这是袁烈烦躁时写来发泄情绪的。”敏书淡淡的说,莹莹的目光充满了一种难以说出的哀伤,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唐次,水漾的眸子仿佛要将他溺毙其中。这是只有女子爱慕一名男子而刻意压抑这种思慕时才会产生的那种极为矛盾而复杂的眼神。
唐次皱眉看着她,没有触动,就好像第一次看见敏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零飞香时一样,只有震惊,却没有触动。
“你到底是什么人?”唐次木木的说,看着敏书的眼睛,不由得想到花凉,心底里那点因着这诗经而冒出头儿的震惊也被压了下去。
从货船上开始,段白杨和敏书就是在试探自己,直到后来货船沉船,段白杨和敏书将他救起,事情就已经朝着他所预想的方向在发展。
那人,按耐不住了,只是他还猜不透,那人到底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
敏书抿唇笑了笑,眉眼中带着一丝哀伤,“怀生,你是真的不记得了。”敏书哀怨的说,整个人仿佛随风摇曳的扶柳,让人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惜。
怀生?
唐次皱眉看她,没说话。
敏书突然一把撤掉头上的幂篱,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
女人如兰的气息瞬间沁入鼻端,唐次木木的愣了一下,没动,也没反应,只是直直的看着面前柔美的女人,心里无波无澜。
这和花凉吻他时的感觉不一样。
少了那么些躁动和无措,更多的是一种淡然的冷漠。
他伸手推开敏书,凉凉的看着她,“我是袁烈?字怀生?你是?”他低着头,右手下意识的摩擦着左手的虎口,语气淡淡的,让敏书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敏书抿了抿唇,贝齿把饱满的嘴唇咬得几欲泣血。
“你爱我。”敏书微微敛着眉,突然抬起头,秀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含羞和一股子被情人离弃的哀怨。如若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没有爱情,面对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份情,都会有所动容。
可那毕竟不是唐次,唐次这人,说他天生木讷也好,冷清也罢,对于情感之事,委实不够通透,更何况他此时已然是喜欢花凉的,是以,便更不会对敏书生出任何不该有的感情。
敏书喜欢的是袁烈,袁烈爱慕的,是敏书,与他唐次,其实是并无关系的,若侥幸二者为一人,但他毕竟没有袁烈的记忆和感情。
唐次抿唇不语,这时,段白杨说道,“唐公子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唐次挑了挑眉,没说话,?敏书轻笑一声,“就算你不认识我,但总该认得这个东西吧!”
说着,突然背过身去,拉下肩头的披帛,露出莹白的肩头,一朵盛芳的牡丹与莹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在火光中显得明艳妖冶。
唐次耸然一惊,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是?”
敏书幽幽的转身,低头拉好披帛。
唐次震惊的看着她,灼灼的视线仿佛是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你?是杨真真?”
敏书敛眉点了点头。
“不可能。”唐次笃定道。
杨真真是隋杨广最小的一个女儿,是杨广南下运河的时候流落在外的女儿,在杨广生前都没能进宫。后太宗年间,有隋朝老臣找到了杨真真,并暗中打算扶植隋杨广的后代,推翻李唐江山。
这段公案史册上并没有记载,但唐次随身那本小册子上还是有所记载的,不过其中只有寥寥数笔,说此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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