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此言何意?莫非竟还要本官感激你救小儿一命不成?”
程灵谦逊道:“救命之恩不敢当,下官只是不忍心见到冯世子伤势加重,因此才不得不出手。”
冯勘怒指程灵:“你!”
“够了!”魏皇一拍御座扶手,终于怒气上脸。
“你们……”他伸手指向下方众臣,“你们好得很,一个个的,当真都是朕的好爱卿啊!”
“伯府世子,公卿之后,还有朕的朝臣官员……你们倒是说说,为一个妓子打起来,而后上朝弹劾,互相攻歼,如此荒唐……你们真是,斯文扫地,体统全无!”
像个什么样子?啊?像个什么样子?
魏皇指着慕容泓,又指了指冯勘,言语之中的未尽之意却是扑面而来。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眼下虽然远未到伏尸百万的程度,但魏皇的突然发怒还是让冯勘与慕容泓都心下一颤。
慕容泓勉强顶住压力,当堂叫屈道:“陛下,当时之事便如程秘书所言,我儿实在是被逼压得狠了,才忍无可忍出手反击。冯达狂狷悖逆,连侯爵之子他都敢如此欺压,他仗的是谁的势?”
“你放屁!”冯勘当堂爆了粗口,“慕容书剑刺杀我儿,才是当真狂狷悖逆!”
“……”
得了,话题又回到了最初。
一个勇毅侯大将军,另一个忠义伯也是军中大将,两个人本来相交甚笃,结果却在这朝堂上相互弹劾,大骂出口,毫无勋贵形象。
朝堂成了菜市场,虽然说,平常文官和武官吵架,有时候吵得激烈了,也有将朝堂化为菜市场的迹象,但同一派系官员吵成这样的,却是破天荒头一遭。
当然,大家也能理解。毕竟既关乎儿子又关乎脸面,这事儿确实让不得。
程灵在末尾默默地看了个热闹,心里却是默数着:一、二、三……
当她数到十的时候,终于,忽听“砰”一声。
什么?
原来竟是魏皇抬手抓起了旁边大总管手上捧着的一本奏章,哐就给扔到了地上。
先前天子发怒你或许还能看成是假怒,眼下却是真怒了。
慕容泓和冯勘同时住了口,两人互相怒视一眼,又连忙一同跪下。这回慕容泓抢了个先,语速更快些,忙忙颤声道:“陛下,臣有罪!”
冯勘紧跟着,在后脚高呼:“陛下,臣知罪!”
魏皇怒道:“好一个有罪,好一个知罪!你们要是当真知罪,朕今日便不必发怒了!行了,一个两个,旁的不说,只治家不严这一条,就谁也逃不脱!”
“勇毅侯,慕容书剑刺伤忠义伯幼子,不论有何情由,毕竟事实俱在。子不教父之过,便罚你俸禄半年,责令你居家反省一月,好生闭门教导子嗣。”
“忠义伯,冯达身为世子,却不学无术,整日流连青楼,你身为其父,亦失教导之责。朕便也罚你俸禄半年,你也居家反省一月,好好照顾世子,莫叫大好男儿,荒废了精神!”
“你二人,可是服气?”
各打五十大板,一场闹剧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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