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说:“你现在的的样子,还能理解高兴是什么吗?”
“在切除那部分的大脑前,我把自己的感情录入到了一个程序中,现在那个程序告诉我,见到你,我很高兴。”夏亚平静地回答。
霍华德感到阿拉贝尔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突然攥紧了。
“如果你来找我是为了回到我们身边,大家都会很高兴。”夏亚看着阿拉贝尔说:“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为此而来的,说吧,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听到这个回答阿拉贝尔松开了抓着霍华德的手,然后把手轻轻在霍华德背上一推,霍华德往前走了两步。
“这个人,帮我查下他的底细。”阿拉贝尔倒没有遮遮掩掩。
“当着目标的面说要调查对方的底细,你的行为真奇怪。”夏亚的目光并没有在霍华德身上做过多的停留,然后回答:“我会满足你的要求。”
“还有一件事。”阿拉贝尔又说:“我得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
接着阿拉贝尔就夏亚夏讲述了霍华德的遭遇,以及他分析出的结果。夏亚很有礼貌一言不发地听着,听完之后他回答道:“阿拉贝尔,我想这是你多虑了。”
“你的分析看似逻辑严密,但每一个被论证的部分都是基于上一个猜测,虽然分析的过程从逻辑上能够让人信服,但是依旧缺乏能够证明的确切证据。”夏亚说:“只有猜测,没有证据,我只能对你的判断取谨慎怀疑的态度。”
夏亚的意思通俗点来说就是他认为阿拉贝尔的猜测采用了反向的“滑坡论证”。
关于滑坡论证,霍华德还记得一个寓言故事:少了一个铁钉,掉了一块蹄蹄铁;掉了一块蹄铁,折了一根马腿;折了一根马腿,伤了一匹战马;伤了一匹战马,损了一名骑士;损了一名骑士,败了一场战争;败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王国。
第一次听到这个寓言时年幼霍华德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后来脑子发育了一些再看这个故事就发现了这个故事的荒谬:这个故事看似很合理逻辑环环相扣,似乎这个王国真的是因为一根铁钉而亡的,但实际上却有两个致命漏洞:
第一:在这个故事的第五个环节,似乎默认了骑士要是没有受伤战争就不会输,但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而在这个故事里,却将没有发生的事情作为论据,这是第一个漏洞,也是很多诡辩惯用的手法。
第二个漏洞则是,如果一路回溯,铁钉并不是起点,你可以回溯到影响铁匠没有打出这根铁钉的原因,并且还可以继续回溯。
就像蝴蝶效应,没有蝴蝶就没有龙卷风,没有毛毛虫就没有蝴蝶……一路回溯甚至可以回溯到生命起源乃至宇宙大爆炸,这些都“看起来”从逻辑上没问题。
但是就好比警察判案不能光讲逻辑,还要人证物证一样。因为关于一件事情合乎逻辑的分析结果可能有多个,很多时候断案的阻碍并不是无法分析出案件的始末,而是要从多个“合理”的可能选项中选出最准确的那一个。
带入到霍华德的故事里就是,税务官知道霍华德的具体存款,可能是他监视了霍华德,也可能就是他误打误撞蒙对了,或者说他来之前查了霍华德的营业额再减去了成本估算出来的,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员;而那些在电车后追霍华德没追上的人,你可以说他们是监视霍华德的人,也可以说他们是税务官派来盯梢防止霍华德转移资产的人。
总之夏亚的意思就是,即使阿拉贝尔和霍华德的逻辑上没啥大毛病,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结果导向的分析,人证物证不足,无法说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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