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十分淡定道:“如果殿下不喊救命,就不要进去打扰。”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太子下榻的“圣临园”前,龙辇刚刚停稳,侍女们还没来得及铺放供金缕踩脚用的绒毯,便见他们的太子殿下突然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地从辇中蹿出来,一边呜哇呜哇地哭着一边逃也似地冲进院门。
后面,璃月步履款款地从辇中下来,整了整衣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抬眸看到四周对她虎视眈眈的众侍卫,不由讪笑一声,跟着金缕溜进园去。
*
圣临园装饰奢华的前厅,金缕坐在桌边,仍在委屈地抽抽噎噎,璃月招数用尽,收效甚微。
看着他粉嫩白皙的脸颊上那欲坠不坠的泪珠,她想:若说女人是水做的,那眼前这只妖孽一定是海做的。若不是海做的,就按他屁大的事也要飙几滴泪的性格,十五年来还不早就干涸了?
无声地叹口气,抬眸看看立在不远处对她怒目而视的四大金刚,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借口开溜,蓦然腰间伸过来一只手。
她惊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金缕,眨着一双秋水潋滟的晶亮眸子,拽着她腰间那枚燕瑝送她的团龙玉佩一脸新奇道:“月姐姐,这个给我玩好不好?”
见他终是不哭了,璃月松了口气,但他要那枚玉佩,却又让她为难了。话说,将来她还准备凭着这块玉佩去东仪勾搭燕瑝来着……
见她犹豫,金缕十分善解人意地从自己袖中掏出一块金光灿灿的太子令,带着小孩换玩具一般的表情道:“我拿这个跟你换。”
璃月眼睛一亮,想:既然自己现在身在南佛,自然是金缕的令牌比较管用,至于燕瑝的,等以后想去东仪时再跟他换回来就是了。
念至此,她一语不发地拿过他的令牌,将自己腰间的玉佩交给他。
金缕拿到玉佩,对着光一看,顿时笑得开心,欢喜道:“上面有条龙呢!”
璃月侧眸看着他谪仙一般的侧面,心中又是悲悯又是遗憾,因为通过这半天的接触,她十分确信且笃定一个事实——他真的是智障!
天呐!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美绝人寰的男人,竟然是个智障!
她转过头,悄悄抹了一滴同情泪。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就放满了一桌,一位三十几岁太监模样的精瘦男子,站在桌边尖着嗓门道:“菜齐了,请殿下用膳。”
金缕扫了一眼桌上,小孩子闹别扭似的侧过身,气鼓鼓道:“我不吃,不吃!”
“殿下,不吃不行!”那太监蓦然提高音调,语气中不仅没有该有的敬意,倒有一丝淡淡的威胁,听得璃月一怔。
金缕闻言,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神色间对那太监似乎十分忌惮。
璃月心中不爽,想找那太监的茬,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莲蓬豆腐,放到嘴里嚼了两下,眉头微微一皱。
拜她那死鬼师傅所赐,她对毒药之类非常敏感,因而,豆腐一入口她便察觉,里面放了东西,不是慢性毒药就是别的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剂量很轻,一般人当是尝不出来什么异常。
难道金缕智障并非天生,而是被人暗中下毒所致?想想也是,哪一国的太子会被人装进口袋大半夜地背着到处乱跑?而且,六年前他与她在一起呆了将近一个月,她也没发现他的言行有任何不妥,缘何过了六年他就智障了呢?
定是南佛宫中,有人要害他。
想明白这点,她侧头,“噗”地吐出口中豆腐,将汤匙往桌上重重一拍,指着那太监骂道:“娘的!这是给人吃的菜吗?你当是喂狗呢?怪不得太子殿下不爱吃,还不撤了重做?”
太监仰头望天,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傲慢的模样真是……太欠扁了!
璃月抓起桌上的碟子照他头上削了过去,骂道:“你他娘的聋啦!”
本以为一击必中,不意那死太监稍一偏首就避了开去,分寸竟拿捏得丝毫不差。
会武?
璃月瞳孔一缩,右手一撑桌面,倏忽闪到太监跟前,右臂一旋,蛟龙出海般拍向太监的前胸。
太监不慌不忙,后退两步挥掌来接,两人双掌相抵,太监眉头一皱:奇怪,怎么一丝内力都没有?难不成这女人是个空架子?
疑虑刚起,突觉右臂一阵锥心蚀骨般的痛,冷汗一下从他额角流了下来。
掌心一道如被利剑穿透的细薄伤口,鲜血雨一般地往下滴落,他捂着基本上已经残了的右臂,颤声问:“你……这是什么武功?”
璃月冷笑,旋身一脚将他踢翻,踏上他的胸,俯低身子道:“狗一般的东西,竟然也学了武功,准备随时行刺太子么?”
太监此时方才如梦大醒,叫道:“来人啊,来人……”还未叫完,璃月端过桌上一盘菜,劈头盖脸地往他嘴里一顿猛塞,边塞边道:“那是保护太子的,凭你也能叫得动?叫你重做你不听,那好,这些你都吃了吧,免得浪费!”
不多时,那太监已被她塞得白眼乱翻,呛咳不止。
璃月回身,抬手握住桌沿,用力一掀,连桌带上面的碗碟一起砸到太监身上,听着太监哼哼哈哈的呻吟,这才觉得解恨了一些。
走到一脸呆滞的金缕身前,她慈母般伸手搭住他的肩,一身正气道:“小粉嫩莫怕,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你来告诉姐姐,姐姐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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