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提有食物,仿佛知道些什么,待将肩上麻袋解下,便与工头打招呼告假。工头平日对他甚是倚重,也未呵斥,便准了假。
“怎么?遇着什么事,大清早就要喝酒?”黑脸膛少年笑问小云道。
小云摇了摇头,笑道:“你倒猜的准,是有一件事要找你商量帮忙!”说着,向了江滩深处一指:“我们去老城墙那边走一走吧。”
黑脸膛少年自幼与小云相识,古城墙旧址是常去的,闻声便也跟着去了。两人脚步迅速,转眼就到了城墙边上。
那城墙荒弃多年不用,塌毁了大半,沿墙一带已长出参天大树并好些翠竹,浅沙滩上还有半截残塔。一时江风吹送,响起竹林连片的沙沙声,再看着残墙断塔,满眼都是萧瑟。
“老规矩!”小云道。
黑脸膛少年笑了笑,转身向了城墙根走去,不一会儿便捧了一捆柴禾回来。
而小云此刻也自断塔下摸出一口铁锅,舀好了江水,支在一处多时不用的火塘上,因火塘下还有以往未烧尽的木炭,升火极是容易,转眼火焰便得升起。
黑脸膛少年在火塘下添了几把柴禾,便与小云走到江边。两边少年均自脱了衣服,向了江心游去。
黑脸膛少年常年在江边讨生活,水性极是精湛,身体起浮如一尾游鱼在江中翻滚。一个猛子扎入水底,多时不见换气,过了许久浮出水面,双手已是捧起满把的河蚌与虾蟹,收获甚丰!
黑脸膛少年如是一尾江中灵鱼的话,那唤小云的少年便是一条浪底白线,但见江波划动,一道水纹即在浪间疾走,眨眼之间便是二十丈径深,赶的江中大鱼纷纷跃出水面。
直至小云自浪底冲出双手如钩一把抓住一尾长有三尺滑不溜手的梭鱼!远处黑脸膛少年自然知晓他这同伴的本事,可当看着小云自水底冲出,仍是由不得不驻身观望,满眼都是佩服。
小云捕了两尾三尺梭鱼这才翻身上了岸,意外的是,他倒没有将两尾鱼切剥扔进烧开的水中烹煮,而是自岸边拔了几根青草结了草索,将鱼腮穿了提在手上递给黑脸膛少年。
“今天不好意思,要劳累你一天不能上工,这两尾鱼送与伯母,算是我一点心意!伯母身体近来可好!”
黑脸膛少年也不答谢,就手便将鱼接过挂在一旁残塔的木椽上,叹声道:“还是老样子,平日里还好一些,多少还能自己扶坐在床上,一到天阴下雨,便全要靠我家妹子照料了!”
小云闻声也叹了一气,他这位同伴的母亲因为家里赤贫年轻时操劳太甚,得了很严重的风湿病,手脚勾偻无力,坐卧起止都要靠人照料。
幸而家里还有一个当日拣来的女婴,如今已渐成人,能帮助母亲。
铁牛此刻虽已能靠在江边卖苦力养家,但无奈母亲病根已种下,无论怎么想法也再治不好了,少年人生来至孝,为母亲重病无法治愈深以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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