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母亲居然是这反应。她直觉有情况,又懒得去深究。
“我觉得你就是理他妈,理都在你这。我是捡来的吧。”
“捡来的我还能把你养那么大,还让你读大学读研究生?”
“那为什么我叫周一?我又不是星期一出生的。”周一慢慢地问出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疑问。很多人都问过她为什么取这样的一个名字,甚至中学时还被同学嘲笑过。哪怕她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她也很自卑。
“你是我生的第一个孩子,那就叫周一了。我和你爸都没什么文化,能取什么稀罕名字。”
“那为什么我弟不叫周二?”
“你奶奶说男孩子名字不能随便,就找了个算命先生帮忙起的。”
“那你们怎么不给我找个算命先生?”
“找人取名不得花钱啊?你当钱那么好挣的?”
“说到底你们就是重男轻女。男孩不能随便,女孩就能随便。”
“你就会跟我顶嘴,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周母骂了一句,不再搭理周一。
周一也不想搭理她,刚好两下清净。
晚饭做好,周母又打发她去楼上叫周父下楼吃饭。周父中午喝得有点多,睡了三四个小时都没醒。
晚饭吃得很和谐。主要是没人找周一说话,周一也没有去插话找存在感。周父周母招呼着回箐吃菜,饭后又催着周冠奎开车给人送回家。
周父端着茶杯,看着周一收拾桌子。
他说:“这姑娘是你三姨婆家那个村子的,还是你弟弟同校同学呢。他们家兄妹两个,她哥结婚了,自己当老板,在城里买了房子车子。他还特别疼妹妹,说要是她结婚就送一辆小轿车。你弟要是和她结婚,车子都不用自己买了。”
周一听着周父的小算盘,嘴里就“嗯嗯”回两声,也不发表意见。
周父说了一通女方的优势,就端着茶杯出门“上班”了。农村夜晚的消遣,广场舞太极拳算一种,打扑克搓麻将算一种。周父擅长的是后者。
周一收拾完桌子,正要带女儿上楼,周母穿着长裙出来说:“我去跳舞了,你把厨房收拾好。”
周一只得又去厨房洗碗,刷锅,擦台面,扫地,收拾垃圾。周母做饭喜欢使用很多锅碗瓢盆,用好也不会及时清洗,而是堆在一边。而且,她还总是把汤汁啊调料啊撒的到处都是。以至于一顿饭做下来,搞得整个厨房又脏又乱。她一通收拾,花了整整半个钟头才大致弄清爽了。
周一摘掉围裙,关上厨房的灯,转头跟在看电视的女儿说:“小洛,你想出去散散步还是上楼?”
周子夭立刻关上电视,兴高采烈地要求上楼玩。于是,周一就陪着她回房间了。专注力的书本玩两页,九宫格数独的题目做一道。然后,周一就张罗着洗漱就寝了。
待到周一洗漱完关房门时,子须就退出了房间。他坐在客厅的木椅上,静静地看着那个小房间的门底下透出来的光。然后,光线消失。
子须呆呆傻傻地靠在宽大的木椅上,突然发现这整整一日,自己既不饿又不困。
“为何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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