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军医院已经好几天了,将女儿转院到这里,文慧不是太愿意,军医院的医疗条件比不上省医院。
省医院有安静敞亮、设备齐全的高级病房,有经验丰富的主任医师,亲自负责女儿的治疗与康复,只需要花钱就好。文慧一直都要求最好的,医院方面也很配合。
可是在军医院,只讲究级别,没有相应的军阶,只能使用普通的病房,给单人的病房已经很照顾,虽然里面的条件很基础。她几次提出要求,要更好的病房,更有经验的医生,院方告诉她,这里是军方医院,连带医生都是军人,绝对不可以违反条例。
这里也不稀罕钱,她表示可以为此多付费用,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
她为这事找过付跑,算是给他出了道难题,他答应问问,但现在都没见动静。
这段时间烦心的事情很多,一桩连着一桩。家里突然被炸,母亲被炸至重伤,造成内脏出血、脑震荡,幸好父亲没有受伤,两父女每天忙着照顾两位病人,几乎都以医院为家了,母亲和女儿都需要长期护理,每天光是医院的账单都起码过万元,大部分都是医保不买单的。
从国外请专家给女儿动手术,已经花去数百万,但结果不理想,接下来还准备把女儿送到国外,采取新的医疗方案,之后还有昂贵的康复费用,像无底洞一样,她都不知道还需要填进去多少钱。
她这一辈都没有这么缺钱过。幸好时来新把钱送过来了,前后两次,加在一起五百多万,偷偷摸摸的,给的还是现金,不用说她都知道这是不能见光的钱。
按照她的性子,她不会接受这种不清不楚的钱,但形势比人强,为了女儿,即使是让她违法犯罪她也干。
心底里她也承认,时来新是她面对这诸多困难的唯一支撑。让她不用独自一人承受孤困,冰冷的现实中,想到还有一个人在全力帮助自己,那种得回的慰藉,是未经历过困境的人体会不到的。
时来新自身也见不得光,不能公开出现在人前,甚至不敢来医院看女儿。找他的人可不止警察,好像有好几拨势力在抓他,但他还是冒着绝大的风险,甚至枪林弹雨,出现在自己和女儿的身边,也真难为他,作为父亲他算是尽力了。
但是,他有多可爱,就有多可恨。
他在外面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得罪那么些对头,连累到家里人。女儿的悲剧本不该发生的,她应该蹦蹦跳跳去上学的,结果连下床走路都不行,文慧自己都几乎搭上性命,那时候头顶上呼呼子弹飞过,翻车、爆炸,这种遭遇以前哪敢想象。
她本来平静的生活再也没有了,每日担惊受怕,不敢轻易出门,这都应该怪时来新种下的恶果。不光这样,他还杀害了关风,断送了她的幸福,如果关风还在,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有一阵她还不敢相信,认为时来新做不来杀人的事,但有后来的遭遇,使真相呼之欲出,理智告诉她,他完全有能力和动机杀害关风。
她依然爱着关风,因此她也痛恨杀人者时来新,她是如此一边爱着一边恨着。
杀人犯时来新,她恨着他,但也依赖着他,她羞愧于这种局面。
因此,那天从鸽子坞脱险回来,在京山医院,她给警察打了电话。
从那之后的每天,她都想定义清楚两个人的关系,结果都一塌糊涂,仍是浑浊得像一团泥浆。
后来又出事了,母亲被炸伤,不用问,又是被时来新连累的,不然谁会来加害两个退了休、与世无争的老头老太太。听到消息时她就崩溃了,心里害怕得不得了,恐惧所有的亲人都离自己而去。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打电话给时来新,当电话不通的时候,她心里的彷徨不安快要使自己窒息,她有一种执念,世界上只有时来新可以帮助她。
在渡过了最可怕困难的时刻后,一切平静下来,另一个她又会跳出来质问自己,这个麻烦的制造者还要拖累我们家到什么时候,没完了吗?他迟早要害死我们的。只有他认罪伏法,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不然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恐惧中,不如……
但良知很快站出来,把心里的魔鬼摁回去,他是女儿的父亲,他为我们做了很多事,他是真心的。
过没多久,另一个良知又出现:他可是杀人凶手,他要受到法律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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