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面上,控制着泡影飞进来补充子弹,同时一心二用,将防弹衣重新裹在女儿的身上,女儿一直醒着,导弹爆炸倒也没有吓着她,见时来新抱她,眼睛还在滴溜溜地转。
将药品收好,衣服和背包整理妥当,女儿再度揽入怀中,逼着她又喝下去小半瓶口服葡萄糖溶液,剩下的全倒进自己口中,提起枪,回头看看面目全非的医疗中心,他再度踏入了茫茫夜色中。
……
付跑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打翻一杯浓茶,茶水流得到处都是,连桌上的地图也遭了秧,边上两位参谋赶忙动手收拾残局,把勤务兵的活儿都干了,却不敢露出一点不满来,开玩笑,得罪大公子可不好玩儿。
付跑没空管旁人的这些小心思,他很生气,怒气勃发,因此很想发泄一下。有心理学家认为,恐惧和愤怒其实是连在一起的两种情绪,恐惧与厌恶达到了某种程度,人就会产生愤怒,从另一层意义上看,愤怒其实是对恐惧的一种掩饰,或者说一种取代的解决方案。
心理学家的研究是有价值的。实时了解到鹿湖那边的战况,付跑首先感到的,其实是害怕恐惧。这种情绪最近一直存在着,不断地滋长,在深夜独自看地图时,在疲劳休憩时,突然跑出来,将他惊醒,然后心慌意乱,久久不能平息,那根黑洞洞的枪口,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似乎藏在某个角落里,正瞄准着自己、父亲、还有家人。
这很丢人。
于是他便变得很易怒。
其实在场的人,肝火都很旺盛,数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烟一根接着一根,咖啡一杯接着一杯,不安和焦躁的情绪不断在人群中累积。
最后王之风不得不进行干预了,告诉后勤人员,只供应浓茶,免得大家火气太旺,而且指挥部值班人员进行轮值,让大家得到一些睡眠时间。
同时他把指挥部的搭建规制进行改动,征调所有的步兵战车供指挥部使用,在指挥部所在地,首先布置由六辆战车组成的环形防御,利用战车巨大的车体和厚实的装甲,为里面的人员提供城墙般的庇护,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再拉起帐篷遮住顶部,六辆战车顶部的可旋转武器塔,全部瞄向外部。
而且指挥部建立在地面平坦的区域,远离所有制高点,最大程度消除狙击手的威胁。
在这种布置下,指挥中心的安全性不亚于坚固的工事,一旦有事,重要人员都可以转移到战车内,并且马上进入反击状态,那几座武器塔可是恐怖的战争机器,连山峰都可以削掉几个。
这样做大大提高了指挥部人员的安全感,看来像上一次那样,被“狙击之神”在部队心脏部位逞威的可怕情景,是不会再发生了。
王健君也一直撑着,陪着付标他们熬夜,虽然精神萎靡,面容苍老了许多,仍旧不肯下去,只是下令让王家的人员都抽了出来。他这样做付标也理解,王家的人再在白夷山里面呆真不太合适了,名不正言不顺的,省得被外界诟病,而且他们和军中士兵混在一起,双方建制不同,作战方式不一样,指挥起来也很麻烦,很容易出问题。
现在白夷山就是战区,一切都是按照战争的方式在运作,需要的是专业的军人,其他武装力量派不上太大用场。
另外,联邦调查局剩下的那几十号人,也被调走了,是联邦调查局总部直接下的命令,接任邢边峰的补官正从首都赶来,这会儿也不知道抵埗没有。而邢边峰本人被专机运走,成为任期最短的一位行署主官,两度碰上时来新都倒了霉,运气真的很背,按照那位局座的脾气,他的下场也可想而知,跟他短暂共事的几人,不免有些唏嘘。
让付标更加头痛的是,陆航大队的士气相当低迷,关于“狙击之神”的传言也在大队当中流行,本来这个“传染病”只在地面部队里有市场,但现在已经传播到了天上行动的飞机上。
也并非事出无因,本来完完整整的一支陆航大队,十二架武装直升机开到白夷山来,现在只剩下半支,损失掉的机师和飞机居然是被狙击枪打下来的,无一例外,这就非常的伤士气。
大家甚至连那位神秘的“狙击之神”的面都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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