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四十,出租车在静安寺门口停下,周冬凛从里面走了下来。
他是去忆定盘路找丁默邨帮同仁俱乐部当说客的,之所以没有骑自行车是因为他知道沪西现在很乱。
那辆自行车花了他不少钱,虽然以他现在的收入来说简直是毛毛雨,可毕竟骑惯了,让人白白抢去不值当。
那把枪则完全为了震慑那些打他主意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暴露在外。
静安寺门口排了不少黄包车,由于今天不是什么烧香拜佛的大日子,静安寺里的香客并不多。
黄包车夫们四处张望着寻找客源,由于周冬凛刚下出租车所以并没有引起这些车夫们的关注。
他走到第一个车夫面前:“忆定盘路去吗?”
车夫抬起头瞟了周冬凛一眼:“二十。\"
上海黄包车按照官方定价,刚开始起步价是一角银元,每半英里差不多八百米加一角。
(法币出现前使用的货币主要是银元和铜元,铜元也就是铜板,初期十个铜板等于一角银元,到1930年三十二个铜板才等于一角银元。)
改用法币后黄包车运价初期与银元相同,后面随着法币贬值不断上涨,1939年时起步价按官方定价是一元。
不过车夫们并不认可这个定价,他们默认起步价是两元,从忆定盘路到静安寺也就两公里,就算以两元运价计算撑死也不过五元。
“二十?你抢钱啊?”
“爱去不去。”
旁边一个车夫挤了过来:
“老板,那地方现在乱的很,二十块钱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被抢了,这钱不好挣。”
一个尖嘴猴腮二十多岁的车夫先前看到周冬凛从出租车上下来,现在又看到周冬凛在和车夫讨价还价,站起身凑了过来:
“老板,去哪?”
“忆定盘路,最低多少钱。”
年轻车夫瞟了前面两个车夫一眼看向周冬凛:
“最低十元,走吗?”
“你不怕被人抢吗?”
“我兄弟在那边混,报我兄弟名号他们不会动我的。”
“行,走吧。”
“来,老板,这辆车。”
年轻车夫领着周冬凛走到第五辆车前,周冬凛坐了上去。
“老板,你去忆定盘路哪个位置?”
“95弄。”
年轻车夫疑惑的看向周冬凛:
“95弄?老板你是那里边的?”
“什么那里边的?去见个朋友。”
“哦,明白了,老板坐好。”
年轻车夫冲不远处另外两个车夫眨了眨眼,拉起周冬凛就向南跑。
从静安寺到忆定盘路95弄最方便的两条路一条是从极司菲尔路到开纳路(今武定西路)一直走到头,另一条是经愚园路到忆定盘路转向北。
年轻车夫直接奔向南引起了周冬凛的注意:
“你走哪条路?”
“我走福熙路然后到大西路再到忆定盘路。”
“你这样不是绕远吗?为什么不走极司菲尔路或者愚园路?”
“老板,那两条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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