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魏无忌一眼,眼神中似是带着悲痛。
她侧躺着身子,闭上双眼。
伸出手,拍打着大腿,低声吟唱,“知己无人。呜呼哀哉…时不运,命不幸…呜呼哀哉……。”
“就算我不愿,你也不必咒我死吧。”魏无忌叹息。
呜呼哀哉一词,常用于悼文。
而悼文是一个人死后,祭奠所用。
侯嬴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魏无忌。
未有言语。
她再度将眼闭上,继续吟唱着悼文。
魏无忌此时也生气了,她像孩子一般堵住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
马车在侯嬴吟唱悼文中,行驶至侯嬴的府邸。
侯嬴府上家仆,早已在门口等候。
见马车前来,家仆连忙上前,欲要搀扶侯嬴下马车。
就在侯嬴即将下马车之时,她转头看向魏无忌,“信陵君若听我之言,当名传万世。”
说完这话,侯嬴便在家仆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有完没完?!”魏无忌气恼,“都说了,他已是人夫!侯嬴,今日你酒醉,我不与你计较。改日再说此事。”
她对驭马的仆从说道:“回府。”
马车渐行渐远。
侯嬴一直看着马车离去。
身旁的家仆开口说道:“大娘子,夜深风高,咱们该进去了。”
侯嬴点了点头,在家仆的搀扶下,进入了府邸。
其背影甚是萧瑟。
仿佛每走一步,便苍老一分。
原本直起的背,也佝偻了下去。
侯嬴行至院内,忽然对家仆说口渴。
让家仆去拿些水来。
家仆将侯嬴放到院内石凳上。
便前往柴房取水。
家仆走后。
侯嬴踉踉跄跄走到井边,伸手欲要捞井内的水喝。
手臂够不着,她便抬起脚尖,扶着井沿。
未曾想,扶的位置满是青苔。
侯嬴手滑,直直掉入井里。
等家仆来时,只听到扑通的落水声。
家仆连忙呼喊着别人前来。
并且跑到井边。
想要从井中寻找侯嬴的身影。
却只见侯嬴的外衣漂浮在水面上。
不多时,侯嬴府邸中响起哀哀怨怨的抽泣声。
临时住所。
饮酒较少的邹平突然从床榻上起身,伸手扶额。
之前发生的事情,如幻灯片般在她脑海里闪过。
邹平环视四周,发现已经回到了住所。
这时,一只手横搭在邹平的腿上。
邹平转头看去,只见几名赵国使者醉如烂泥般躺在身侧。
她小心翼翼将腿上的手拿开,而后下了床榻。
从包袱中取出一块锦布。
摊开锦布。
邹平看着上面的字,眼神逐渐恍惚。
这块锦布是出使前,赵王秘密交于她的密诏。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如果赵姬没能求得魏,齐,楚援军。
或者邯郸失守,赵国不存。
那便令赵勋出手,杀了赵姬。
若非有锦布在手,邹平也不可能有胆量提着剑去找赵姬理论。
这次,如果不是魏王宴请。
邹平都决定,用这块锦布,勒令赵勋杀死赵姬。
她拿着锦布,走到油灯前。
点燃油灯。
灯芯摇曳。
邹平回想着魏王宫内发生的事情。
脑海中的记忆定格在魏王出言派兵援赵上。
手中的锦布缓缓移到灯芯上。
灯火将锦布点燃。
邹平将锦布扔在地上,看着锦布上的火光,喃喃自语,“我王,魏王已派兵援赵,咱们不需要杀赵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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