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韦用力将赢子楚向马车内推。
赢子楚虽不是娇生惯养之人,但依旧被推了一个踉跄,头磕在车厢上,晕了过去。
吕不韦转身,见赢子楚胸膛依旧有起伏,她放下心来。
扬起马缰,用力一抽马臀。
马匹吃痛,拖拽着车厢,向远处疾驰而去。
“子楚,就算你恨我,我也要保你万无一失。”
秦人列队,举着盾牌,提着长戈,一脸肃穆的等待着魏卒的到来。
不一会,赵勋率领三千门客,来到秦人阵前。
她用目光,扫视着秦人。
想要找出赢子楚与吕不韦。
“是你!”秦国使者注视着马上的赵勋,“你···。”
话未说完,赵勋弯弓搭箭,朝着秦国使者射出一箭。
“大夫小心!”
一名秦人眼疾手快,用身体挡在秦国使者面前。
可未能阻挡住高速而来的箭矢。
箭矢贯穿那名秦人的胸膛,余势不减,扎入秦国使者咽喉。
秦国使者双眼圆瞪,直挺挺倒在地上。
虽然秦国使者已死,但秦人的队列,没有为秦国使者之死而有过一丝的动摇。
随行将领看了死不瞑目的秦国使者一眼,抽出配剑,悲痛吼道:“血不流干,死不休战!杀!”
“杀!”
秦人排列着整齐的队列,向赵勋等人而去。
赵勋将弓放于马上,从一名门客手中接过长戈,“一个不留!”
她想起赵姬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勿要动马车。也不要动有撮头发翘起之人。”
三千门客拔出兵刃,呼啸着向秦人杀去。
两者相撞。
鲜血横飞。
秦人仅有百人,又是步卒,却硬生生阻挡住了三千名骑兵的撞击。
如果三千门客是钢铁洪流。
秦人便是洪流中的顽石。
哪怕冲刷到遍体鳞伤,却依旧矗立在那里,仿佛永远不会屈服。
虎狼之秦,这并不是比喻。
而是形容。
正如秦人经常唱的那般。
纠纠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每一位秦人都是疯子,喜欢杀戮的疯子。
哪怕身体被长戈刺穿,她们也要握着长戈,将马上的门客拽下来。
其余秦人便会蜂拥而上,如剁肉般,将门客乱刀砍死。
然而,纵使如此疯狂,依旧敌不过超越数十倍的敌人。
洪流只是一来一回,秦人便只剩下寥寥数人。
其中就有随行将领。
随行将领左臂已不翼而飞,右臂鲜血流淌到剑身上,并且嘀哩嗒啦的往地上滴着血。
头顶的束发也被人削断,一头黑发潦草披于肩膀。
存活下来的秦人,三三两两搀扶起身,眼神坚毅的看着,远超数百倍的敌人。
“纠纠老秦,共赴国难。纠纠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这次她们的歌声中没有丝毫的激情,只有虚弱的倔强与悲凉。
赵勋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秦人。
她一马当先,朝着随行将领冲去。
三千门客随赵勋而去。
随行将领怒吼一声,“杀!”
她举起长剑,竟向赵勋冲去。
那些需要互相搀扶才能站起来的秦人,在此刻仿佛重新拥有了活力,提着手中的兵刃。
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跟在随行将领身后。
赵勋冲至随行将领身前,轻挥长戈。
两者交错。
随行将领无头尸体瘫软倒地。
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重重坠地。
那些秦人也最终淹没在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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