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粮价,未缺粮前,最低也是四十钱。如今我等千里迢迢运粮而至,赵王却以二十钱收购。”鲍徽语气不善的说道:“未免太过欺人。”
“没错!各地粮价皆有涨幅,齐国粮价已涨到五十钱,魏国的粮价更甚,已涨到六十钱。而赵国却以二十钱的价格,收购我等粮食。这是不给我等活路!”
“没错!没错!”
“就是!这两个欺瞒百姓之徒怎知,若无我等运粮,赵贵人收粮,哪有邯郸百姓的生路!”
“若以二十钱售出,我等倒不如直接将粮食运回去。虽有所亏损,但能回一些本钱。”
“赵王,我等皆行马游商,奔走于四海,只为赚取那点辛苦钱。若赵王行此强抢之策。我等就算不得已从之,也必告知于海内。”
三大粮商之一的鲍徽说话了。
范奇与卓子央倒是没有开口。
范奇闭目养神,双手环插于袖中。
好似事不关己。
对范奇来说。
粮食就算不要钱,全舍给赵国百姓,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毕竟老祖宗范蠡的作为摆在那。
她这个做后辈的,自然不能给老祖宗摸黑。
再者,她与卓子央一样,都不是专营粮食买卖。
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卓子央的好友。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着急。
而鲍徽不同。
她是专营粮食买卖的商人。
故而忍耐不住,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且斥责赵王不讲规矩。
卓子央则是看了赵姬一眼。
见赵姬没有表态,她也就不言语。
任由局面失控。
愤怒的商人,全数围了上来。
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宴台中央的高氏叔侄,对视一眼。
虽然她们不明白里面弯弯道道。
但如今的局面。
哪怕再愚蠢的人,也知道这是失控了。
而她们高氏叔侄,好心办了坏事。
叔侄二人内心惶恐,忐忑不安。
可没赵王的命令,她们也不敢妄动。
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宴台上。
“诸位!诸位!”赵胜高声呐喊,“都静一静,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可她的声音,淹没于商人愤怒的浪潮中。
没能激起半分浪花。
就在赵胜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赵王丹猛得一拍案桌,“都给寡人闭嘴!”
声音洪亮,回荡于玉露阁。
赵王丹站起身,身为一国之君的气势全面爆发。
以一人之音,盖过百余商人愤怒之声。
她扫视四周。
目光每落在一名商人身上,那名商人就会低下头。
就如同做错事的孩子。
赵王见众人安静下来,手指赵胜,“你说!寡人倒要看看,谁敢不让寡人的平原君说话!”
她坐了下来,饮了一口酒。
那双眼睛,如同看管犯人的狱卒,始终扫视着周围商人。
赵胜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诸位,稍安勿躁。”赵胜陪着笑,“尔等千里迢迢赶来我赵国,我赵国又怎会行此下三滥的举动,寒了诸位的心?”
她眼神瞥向赵姬。
希望赵姬能说上两句。
却只见赵姬正与臻马,赵勋等人饮酒。
全然无视她与赵王。
赵胜心里暗骂一声赵王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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