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这事,既然武馆开在那里,人家自认有两手功夫,为了提升自己的名声还是有其他目的也好,没有当着人面打脸都算是留了一线。
正大光明的比试,就该有愿赌服输的心态。
这些当然都是基于有真本事的情况下,不然,技不如人,被打个半死也是活该。
裕庄主客客气气的好脾气,甚至李秋岁能有资格站到他面前面对面说话,都是基于这些原因。
李秋岁又扫一眼悠闲垂眸充当壁画的方启,这人或许也是裕庄主客气的原因之一。
饶是裕庄主打交道的人不知凡几,身份地位又如何,都禁不住再次打量了李秋岁一眼,笑呵呵点点头问道:“不知李老爷身体如何了?还说哪天得空,亲自上门看望。”
裕庄主搁下茶杯的同时,李秋岁不动声色同样搁下了茶杯。
忽略人家上门看望的客气话,李秋岁道:“不敢劳动裕庄主,家父已无大恙,精气神眼见着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看裕庄主不住地点头,李秋岁语气一转又道:“我爹的这场无妄之灾,一条性命算是保住了,才算能腾出手计较凶徒一事!就是隔了这么多天,官衙那边一直没大进展,心里委实着急,也是气不过,急于寻个结果……再让这群穷凶极恶的人去祸害旁人,就是罪过了。”
三两句话算是说了自己的初衷,就是这最后一句……甭管是说这话的人还是听这话的人,都察觉出一丝意味不明来。
方启终于抬眼看向了李秋岁,直觉这丫头说这话不怀好意。
松原古师傅裕丰,几个留在屋里的人,包括跟李秋岁一起进来的赵大,都听出李秋岁说这话时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异味。
是了,谁爹被人打成那样,还能心平气和不咬牙?
饶是古师傅看李秋岁不顺眼,将心比心一把,倘若事情真落自己头上,自觉也得找人拼命。
裕庄主跟李秋岁第一次打交道,先前的认知还存在李秋岁不是善茬这一层面,碍于方启在场,和她的身手,对上门踢馆存心找茬威胁一事,放下了一些成见。
看到李秋岁咬牙切齿的模样,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气愤至极所至,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个姑娘家,自家那位跟人家同龄的小姑奶奶,还见天围着她娘撒娇买糖吃呢。
裕庄主剩下的一丝成见也被心底勾起的怜惜所取代,也不用李秋岁再多言语,就把歹徒行踪毫无保留的全数告知。
最后又提醒道:“……那一帮子人在那一处占山为王,仗着峡口地势上易守难攻的优势,靠劫掠边境过往小一些的行脚商,和大型行商孝敬的好处生存。这样一来,靠着地势险要,安全上无虞,官府也拿这帮子人无法,发展势力上却受了限制。”
也就是说土匪的人数不多,想逮住他们却不容易。
裕庄主三言两语,虽然没有明说,却把这帮子土匪的势力点名扼要的点拨清楚了。
李秋岁若有所思,看来大启朝并不如面上看上去的一派平泰祥和。
朝方启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心里十分感激裕庄主不计前嫌,没有刻意为难就直言相告。
于是,李秋岁站起身,诚心诚意施礼,示意赵大递过去一包鼓囊囊的东西。
之前,只顾着你来我往说话了,东西递到裕庄主跟前才闻出淡淡的草药味道。
看出裕庄主的诧异,李秋岁解释道:“庄主大义!这番恩情,我李家人定然铭记在心。我们庄户人家也拿不出像样的谢礼,这是我跟我师傅学医数年,自己摸索着配置的强筋健骨的药包。习武的人用了极有好处,多少能增添些功力,去除身体积沉暗伤。用法,我都写明了跟药包放在一起。大恩不言谢,我们这就告辞了。”
……
“李姑娘,等一下……”
李秋岁出了武馆被身后的松原叫住,“……我家公子请您去县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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