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后的两条缎带无风自动,正是跃跃欲试!
一眼看出了她想干什么,炭治郎大骇:{不行!}
【不行!】他高声喝止还在朝这边行走的男人:【不行!不能过来!】
被他话语中的严厉镇住,男人茫然停下脚步————【请退回去!】
【簌——簌———!】
不等他再多说什么,堕姬目光冷得让人心颤,她腰肢一摆,数条缎带冲天而起!
【不要从房子里出来!!】
往后一个暴退,炭治郎将男人掩在身后,而在他面前的是————如高山、似海洋般从四面八方逼仄而来的巨大压力!
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缎带在恶鬼的操纵下轰然而落,凌厉的白粉色光芒照亮天上地下,在房屋上、地面上,肆无忌惮地穿梭来去,眨眼间,已至跟前!
【当当当当当———!】
锐器相抵,爆鸣与破空之音不绝于耳。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不知斩出了多少刀,火花飞溅中,赫发少年咬紧了后槽牙,正奋力挡下上弦之鬼的攻击!
原本干净宽阔的街道中此时尘雾蔓延。
举着刀,猎鬼人反击的动作停住了,下一秒,观影的众人神色俱是一变————血液从他的肩膀处喷涌而出。
“炭治郎!”
“伤的好重!”
【啊——!】被护在身后的男人按着自己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右手失声尖叫。
【咚——!】
被斩做三段的房屋,逐渐崩塌。
半个身子都被鲜血覆盖,炭治郎握着刀,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瞪大了眼————【嘭——!】
如天塌地陷一般,方圆几里,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建筑群在此刻、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全数坍塌!
浓如黑墨的烟灰将屏幕遮掩得干干净净,残木、碎瓦…倾泻而下。
【呀啊——】黄绿色衣裳的游女浑身血迹斑斑,瘫坐在地上,看着被瓦片与木块砸倒在地生死不知的鸨母愣愣落泪。
而同一时刻,无数凄厉的哀嚎也远远传了过来。
【弘…弘先生,不要啊——!】
街道上、房屋中,到处都是倒下的人们,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几乎让这片区域的人们的脑袋打结,他们只能扯着嗓子,待宰羔羊一般无助地哭喊。
【请冷静一点。】
正按着伤口,忍痛忍得暴出青筋的男人抬起头————背对着他,分明自己受的伤也不轻,赫发少年却还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你能活命的。】
【你的手,】鲜血从他裂开的肩膀处滴落:【先用布条绑一绑!】
【……】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造成的这一切,听着凄惨混乱的哭喊声,堕姬沉默了一瞬,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哼。】
不再多留,她不疾不徐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木屐踩在屋檐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别跑…】
缠着黑色渡卷*的红色刀柄上,紧紧握着的双手用力到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它们带动着刀,在以细小的弧度颤动着。
站在废墟中,穿着黑绿格子外衣的少年,肩膀也在颤动,不知是因为伤,还是因为愤怒。
又或者两者都有。
【我绝不放过你。】
【居然做出这种事。】
【怎么?】将这两句话收入耳中,上弦之鬼停住脚步:【还有话想说吗?】
居然还没有死,真是让人心烦。
侧过身去:【别浪费时间了,你这丑八怪。】
她的目光中,不屑与凉薄、不解与纳闷,交织在一起:【丑陋的人类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你们就手牵着手死掉烂掉吧。】
{呯呯、呯呯!}
心跳响亮如雷鸣,大到让人恍惚以为世界上只余下了这一个声音————脸上经脉凸起,藏着烈焰的赫色瞳孔缩得小小的,少年被这一番话惊得一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但滔天的怒火,正在心中蔓延,灼烧得那一颗红心疼痛非常。
【弘先生、弘先生…!】一家店铺的二楼,红衣游女浑身都是血,抱着先前的那个清秀青年,她放声大哭:【不要啊!谁来救救我们……】
远处,黄绿色衣裳的游女抓着鸨母的手臂,正试图把人拉起。
【大家都不要出来!】
街道上,失去了两根手指的棕衣男人捂着伤口,大声地指挥着为数不多、尚且还活着的人:【太危险了,大家都躲起来!】
【……】炭治郎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那惨叫、哭泣、悲呼…一声一声,传入识海,响彻心间。
他的瞳孔在晃动着。眼中爬上血丝,暗红色的鲜血缓缓淌出,侵占眼白————愤怒到了极处,正是目眦尽裂!
{灶门。}
屏幕却在此时,自顾自地黑了下去。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出:{那天是我对不起你和千骨。}
日光璀璨,钻入房中。砚台上,暗红色的毛笔在一只大手的操纵下,旋转着沾上浓墨。
将多的墨水撇去,有着金红色头发的男人端正地坐在案前,他眉眼低垂,正专心撰写着信件。
“是…”轩辕朗错愕:“是炼狱的父亲。”嗓音没有饮酒之后的暗哑,他一时都没有认出来人。
“他在写给炭治郎的信?”
{感谢你们为杏寿郎流泪。}
{我听说这一年多以来,你们一直在与千寿郎互通书信。特别是千骨,分明自己也刚刚失去了亲人,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千寿郎。}
{她真的是个好孩子。}
{多亏了你们,千寿郎现在看上去精神多了。}
被大力摁在地上的少年、抿紧唇瓣悍然出手的少女,接连出现在影像中。
{我为初次见面时的失态感到十分羞愧。}
{我曾因自己的无能而心灰意冷。}
黄昏的日光不够灿烂,带着颓意。
披着鲜艳的火焰纹羽织,金红色头发的男人扑倒在一床被褥前,隐约可见被褥中的人脸上盖着的白色帕子————{没等我振作起来,最爱的妻子便病逝了。}
{此后我便酗酒成性,一蹶不振。}
一高一矮的两个孩童扶着门,小心地望着另一间房中大口饮酒的父亲。
{正如千骨所说,根本不需要去在意日之呼吸和其他呼吸法之间的关系。使用者越强,呼吸法才会越强。}
{居然一直在纠结这个,我真是无可救药。}
{杏寿郎不同于我这窝囊废,他是个优秀的儿子。}
在这一刻,作为父亲,他认可了自己的孩子。
{即使我放弃了对他的指导…}
晴空朗朗,屋檐下,将火焰羽织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身旁,穿着深色的队服,青年捧着一本小书,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也仔细研读了炎之呼吸的教本,精进不休。}
{成为了炎柱。}
俊朗的青年含着笑,目光清和。
{而教本不过3卷而已。}
{看来,不管是杏寿郎还是千寿郎,他们的性子…}
着一身浅色的绣着花朵的衣裳,青丝细细编织,置于肩上,夕阳下,有着火焰般朱红色瞳孔的女性浑身环绕着清冷之息———{更像他们的母亲熘火啊。}
{杏寿郎和千寿郎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灶门,你和千骨拥有更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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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卷:在太刀的鞘上卷上类似柄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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